人影被罩上麻袋,拖出巷道,隨后扔進馬車。馬車折過了幾條長街,進入臨安府的大牢之中,不久,鐵天鷹從外頭進來,有人領他往牢里去,那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已經被綁縛在用刑的房間里了。
中年人悠悠醒來,看見了正在燒烙鐵的老捕頭,他在架子上掙扎了幾下:“你你你、你們是什么人!?什么人?我乃舉人身份,景翰十三年的舉人身份!你們干什么!?”
鐵天鷹抬起頭來看他:“你若不知道自己在哪,談什么舉子身份,若是被匪人綁架,你的舉子身份能救你?”
“我、我我我……我能猜到,國朝有訓,刑不上大夫,你們不可殺言事之人,你們……”
“誰讓你們言的這些事?誰教你們言的?”
“沒有人!沒有人!國朝興亡、匹夫有責!我乃武朝子民,我舉人身份,國朝遭逢大難,我為國分憂!為國分憂!而且我只是與眾人聊起此事,并未做其它的事情——”
中年人在木架子上掙扎,慌張地大叫,鐵天鷹靜靜地看著他,過了一陣,解開了臃腫的外袍放到一邊,隨后拿起刑具來。
“盯你不是一天兩天,各行其是各為其主,那就得罪了。”
……
初春的日光沉落下去,白天進入黑夜。
二月初九凌晨,周佩披著衣服起來,洗漱過后坐上馬車,穿過了城池。
午夜過后僅一個多時辰,城池中還顯得安謐,只是越往北行,越能聽到細碎的嗡嗡聲響起在空中,靠近北面和寧門時,這細碎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那是大量人群活動的聲響。
初八下午,徐烈鈞麾下三萬人在轉移途中被兀術派出的兩萬精騎擊潰,死傷數千,后來徐烈鈞又派出數萬人擊退來犯的女真騎兵,如今大量的傷員正在往臨安城里送。
傷員被運入甕城之后還進行了一次篩選,部分大夫進去對重傷員進行緊急救治,周佩登上城墻看著甕城里一片呻吟與慘叫之聲。成舟海已經在了,過來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