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你們都會死在路上?”
“非我一人前行,非我一軍前行,非只我等死在路上,只要死的夠多,便能救出太子……我等先前灰心沮喪,乃是因為……上方無能,文臣亂政,故天下衰微至此,此時既然有太子這等明君,殺入江寧,抗擊女真數月而不言敗,我等豈能不為之死。”
“你可知,勸說你出兵的幕僚容曠,早已投了女真人了?”
聶朝微微愣了愣。
劉光世從身上拿出一疊信函來,推向前方:“這是……他與女真人私通的書信,你看看吧。”
“容曠如何了?他先前說要回家拜別母親……”聶朝拿起書信,顫抖著打開看。
“他拜別母親是假,與女真人接頭是真,抓捕他時,他負隅頑抗……已經死了。”劉光世道,“但是我們搜出了這些書信。”
“容曠與末將自幼相識,他要與女真人接頭,不必出去,而且既然有書信往來,又為何要借探望母親之借口出去冒險?”
“當是他既想安頓家人,又順道與接頭人見上一見吧,聶將軍,我這里有全部的調查文書與過程,便是怕你不信,都已帶來了。”
“這些東西,豈知不是作偽?”
“你豈能如此懷疑我?”白發的將軍看著他。
聶朝回望過來:“只因……容曠所言有理,是末將……想去勤王。”
“胡鬧。”劉光世一字一頓,“你中了女真人的計策了。”
大帳里安靜下來,兩名將軍的目光對峙著,過了好一陣,聶朝拿著那些信函,目露悲色。
“容末將去……想一想。”
劉光世點了點頭,待到聶朝退至門邊上,方才開口:“聶將軍,本帥既來,不是毫無準備,不管你做什么決定……請三思。”
“……是。”
聶朝緩緩地退了出去。
大帳里光線亮一陣,簾子放下后又暗下來,劉光世靜靜地坐著,目光晃動間,聽著外頭的聲音,過了一陣,有人進來,是隨行而來的幕僚。
“怎么樣了?”
“看來……聶將軍尚未行沖動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