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舒婉笑起來:“我原本也想到了此人……其實我聽說,此次在西南為了弄些花頭,還有什么運動會、比武大會要舉行,我原想讓史英雄南下一趟,揚一揚我晉地的威風,可惜史英雄不在意這些虛名,只好讓西南那些人占點便宜了。”
“西南高手甚多。”王巨云點了點頭,微笑道,“其實當年茜茜的武藝本就不低,陳凡天生神力,又得了方七佛的真傳,潛力更是厲害,又聽說那寧人屠的一位妻子,當年便與林惡禪不相上下,再加上杜殺等人這十余年來軍陣廝殺,要說到西南比武取勝,并不容易。當然,以史進兄弟今日的修為,與任何人公平放對,五五開的贏面總是有的,便是再與林惡禪打一場,與當年澤州的戰果,恐怕也會有不同。”
王寅當年便是文武雙全的大高手,一手孔雀明王劍與“云龍九現”方七佛相較,其實也并不遜色,當年方七佛被押解上京途中,試圖救人的“寶光如來”鄧元覺與其全力廝殺,也無法將其正面擊敗。只是他這些年出手甚少,即便殺人多半也是在戰場之上,旁人便難以判斷他的武藝而已。
這時候他評點一番西南眾人,自然有著相當的說服力。樓舒婉卻是撇嘴搖了搖頭:“他那妻子與林宗吾的不相上下,倒是值得商榷,當年寧立恒霸道兇蠻,眼見那位呂梁的陸當家要輸,便著人開炮打林宗吾,林宗吾若不罷手,他那副樣子,以火藥炸了周圍,將與會人等全數殺了都有可能。林教主武藝是厲害,但在這方面,就惡不過他寧人屠了,那場比武我在當場,西南的那些宣傳,我是不信的。”
王巨云蹙眉,笑問:“哦,竟有此事。”
三人緩緩往前走,樓舒婉偏頭說話:“那林教主啊,當年是有些心氣的,想過幾次要找寧毅麻煩,秦嗣源倒臺時,還想著帶人入京,給寧毅一黨找麻煩,他殺了秦嗣源,遇上寧毅調動騎兵,將他黨羽殺得七七八八,林宗吾掉頭跑了,原本鍥而不舍還想報復,誰知寧毅回頭一刀,在金鑾殿上剁了周喆……這寧毅是瘋的啊,惹他做什么。”
樓舒婉笑了笑:“所以你看從那以后,林宗吾什么時候還找過寧毅的麻煩,原本寧毅弒君造反,天下綠林人前仆后繼,還跑到小蒼河去刺殺了一陣,以林教主當年天下第一的聲望,他去殺寧毅,再合適不過,然而你看他什么時候近過華夏軍的身?不管寧毅在西北還是西南那會,他都是繞著走的。金鑾殿上那一刀,把他嚇怕了,恐怕他做夢都沒想過寧毅會干出這種事情來。”
三人一面走,一面把話題轉到這些八卦上,說得也頗為有趣。其實早些年寧毅以竹記說書形式談論江湖,這些年有關江湖、綠林的概念才算深入人心。林宗吾武藝天下第一不少人都知道,但早幾年跑到晉地傳教,聯合了樓舒婉后來又被樓舒婉踢走,此時說起這位“天下第一”,眼前女相的話語中自然也有一股睥睨之情,儼然有種“他雖然天下第一,在我面前卻是不算什么”的豪邁。
有關于陸寨主當年與林宗吾比武的問題,一旁的于玉麟當年也算是見證者之一,他的眼光比起不懂武藝的樓舒婉當然高出許多,但這時候聽著樓舒婉的評價,自然也只是連連點頭,沒有意見。
幾人如此前行,一番議論,山麓那頭的夕陽漸漸的從金黃轉為彤紅,這才去到附近用了晚膳。有關于革新、備戰以及去到成都人選的選擇,接下來一兩日內還有得談。晚膳過后,王巨云首先告辭離開,樓舒婉與于玉麟沿著宮城走了一陣,于玉麟道:“寧毅此人雖然看來大氣,但心魔之名不可小覷,人手選定之后還需細細叮囑他們,到了西南之后要多看實際狀況,勿要被寧毅口頭上的話語、拋出來的假象蒙蔽……”
樓舒婉點頭笑起來:“寧毅的話,成都的景象,我看都不見得一定可信,消息回來,你我還得仔細辨認一番。而且啊,所謂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對于華夏軍的狀況,兼聽也很重要,我會多問一些人……”
她的笑容之中頗有些未盡之意,于玉麟與其相處多年,此時目光疑惑,壓低了聲音:“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