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夕陽已經沉下西面的城墻,成都城內各色的燈火亮起來,寧忌在房間里換了一身衣服,拿著一個小小的防水包裹又從房間里出來,隨后翻過側面的院墻,在黑暗中一面舒展身體一面朝附近的小河走去。
成都城內河水眾多,與他居住的院落相隔不遠的這條河叫做什么名字他也沒打聽過,如今還是夏天,前一段時間他常來這邊游泳,今日則有其他的目的。他到了河邊無人處,換上防水的水靠,又包了頭發,整個人都變成黑色,直接走進河里。
遠遠的有亮著燈光的花船在水上游弋,寧忌劃著狗刨從水中流暢地過去,過得一陣又變成躺尸,再過得不久,他在一處相對偏僻的河床邊上了岸。
脫掉水靠放開頭發,抖掉身上的水,他穿著單薄的黑衣、蒙了面,靠向不遠處的一個院子。
熟練地翻墻而入,寧忌在后院的陰影里走,不多時,又沿著墻壁、爬上屋頂,四處巡查了一番。這是一處三進的富人宅邸,居住在這里的人看來還并不多,最后方的院落是一處繡樓,有丫鬟與下人嘿咻嘿咻地將熱水提上二樓的房間,寧忌在樓頂上看了片刻。
“這么早就洗澡……”
他心下嘀咕,隨后想起今天與兄長說的生孩子之類的事情,便從樓頂上爬下去,在二樓的外墻上找了一處落腳點,探頭往窗戶里看。
這個觀察的位置很好,不光能看見窗戶里,而且也能看見院子前方的許多事情。
房間里洗澡的熱水已經放好了——寧忌是很奇怪女人夏天洗澡還要熱水這回事的,但想起這繡樓中的女子總是一副郁郁不歡的樣子,身體必然很差,也就能從醫學上解釋得過去。
不多時,一名肌膚如雪、眉如遠黛的少女到這邊房間里來了,她的年紀約莫比寧忌大個兩歲,雖然看來漂亮,但總有一股憂郁的氣質在眼中郁結不去。這也難怪,壞人跑到成都來,總是會死的,她大概知道自己難免會死在這,因此整天都在害怕。
由于早已將這女子當成死人看待,寧忌好奇心起,便在窗戶外偷偷地看了一陣……
然后,前方的院落間,有數人在說笑之中,相攜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