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年執軍法,臉上從來沒什么過多的表情,只是在與方書常說起樓舒婉、寧毅的事情時,才稍稍有些微笑。這兩人有殺父之仇,但如今許多人說他們有一腿,安惜福偶爾想想樓舒婉對寧毅的辱罵,也不由覺得有趣。
方書常笑起來:“你們人生地不熟的,接到的是哪邊的消息啊?”
“哪邊的消息并不重要,如今各方聯系各方拉攏,想與晉地為友的人也不少。說這話的不一定敢做事,但既然到處都流傳這等訊息,那就必然有敢做的。你們這邊,莫非就真想讓事情這樣醞釀下去?今天的閑話或許是試探,慢慢的,看見你們沒反應,說不定都想要成真的了,真的打殺一場,你們還能開成會?”
“以寧先生在當年的杭州城里都能那樣做事的性格,豈能沒有準備?”方書常笑著說道,“具體細節不好說,主要各方戰事初歇,人還沒有到齊,我們這邊,第七軍還呆在外頭,過些日子才能進來,另外還有潭州那邊,也要時間啊。陳凡大概還得十天半個月,才能趕過來。”
“對了,你當年與陳凡關系好,這么多年沒見了,到時候,真可以好好敘個舊。快了。”他說著,拍了拍安惜福的肩膀。
“陳凡……”安惜福說起這個名字,便也笑起來,“當年我攜賬冊北上,本以為還能再見一面的,想不到已過了這么多年了……他終究還是跟倩兒姐在一起了吧……”
方書常便也哈哈笑起來。
太陽金黃,有人走進看似尋常實則緊張的院落,將新一天的監控名單與打聽來的可疑信息進行匯總。
成千上萬人聚集的城市里,正展現出千姿百態的人生戲劇,無數人按捺著心緒,等待事情開始沖突和爆發的一刻。
第二天是六月二十三。寧忌帶著摻雜了特殊香料的傷藥,前去比武大會現場,進行交易,他的世界并不大,但對于將將十四歲的少年人來說,也有絕不遜于天下波瀾的、喜怒哀樂的混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