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左側林后腳步響動,一名灰衣布袍、形容黑瘦的老道走了出來,面帶嘻笑,頗有幾分滑稽。
胖漢傅老三指著老道,結巴道:“你,你…怎會是你!”
老道沖他咧嘴一樂,笑道:“我,我…怎不能是我!”自然就是左洪玄。
火先生等人也認出了他的身份,竟是酒鋪門口那名瘋癲道人。火先生看著左洪玄,沉聲道:“閣下好俊的身手!請問尊姓大名,不知道喬裝改扮,一路跟著咱們,所為何干?”
他看這老道如此功力,應是武林中成名的人物,卻又衣衫破爛、不著邊幅,定是故意喬裝改扮而來。卻不知左洪玄打扮向來如此,這一身沒有補丁的道袍,已經算是過年的裝束了。
又想憑自己的目力耳力,青天白日之下,這老道來到身邊幾丈之內,竟絲毫沒有察覺,身法幾近鬼魅,不由的心下更驚。但轉念再想,如果他真要暗施偷襲,只怕手下這群人已經死傷過半。但看剛才情形,明顯只是警示,似乎并沒太大惡意,這才心中稍定。
左洪玄指一指傅老三,嘻嘻笑道:“老道問這胖爺討幾兩銀子,他卻摳摳索索,只肯出一文。我下頓酒錢沒有著落,只好跟定了各位施主,能挨一頓算一頓吧。”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傅老三,傅老三哆里哆嗦,愁眉苦臉,說道:“老…道爺,我的銀錢都扔進了宜春院那銷金窟,手上實在沒幾個大子兒。不然你老先委屈幾天,等發下例份,我再雙手孝敬。”他看火先生這等大高手都話語客氣,心中早怯了八分,沒有了酒鋪門前的張狂。
左洪玄伸出手掌,搖頭道:“那可不成,老道病入膏肓,也不知還有沒有幾天好活,施主既要布施,須得趁老道花用的動時為妙。否則到了陰曹地府,還惦記著施主的銀兩,心有掛礙,于投胎可大大不利吶。”說著連連顛手,似乎要定了這幾兩銀子不可。
傅老三見他目光狡獪,眼珠骨碌碌亂轉,哪有半分“病入膏肓”的樣子,知道這老道是在消遣自己。無可奈何之下,看向火先生求援。
火先生從懷里摸出一個元寶,有二三十兩的模樣,恭恭敬敬雙手捧了,說道:“老道爺,在下出來的匆忙,這幾十兩銀子你先收了。請問道爺駐避何處,寶觀大名,在下日后另有供奉送上。”
他為了洞中幾人,已經奔波數月。眼看就要得手,實在不愿多生枝節。況且老道露了一手功夫,著實驚人。如若動手,自己一方殊無獲勝把握。權衡之下,只好暫時服個軟,先把正事料理了再說。
只是以他的武功身份,能被逼的當眾服軟,那可是幾十年來從所未有之事了。
左洪玄卻不去接,說道:“那也用不了這許多,老道又不是打家劫舍的強盜,拿著這么大一只元寶,沒得惹人疑心,報官給捉了去。”
火先生見他繞來繞去,只是浪費時間,不知到底什么用意。他不愿多做糾纏,就把銀子收起,說道:“既然如此,等此間事了,我給道爺換成碎銀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