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季端坐在正坐上,定定的看著下方三四百跪著的少年,這些都是燕山大營的佼佼者,雖說他幾乎一個都不認識,可成績上確實如此。
只不過他名義上的這些學生,在賣相上確實令人不敢恭維,要是不開口說是一群鮮卑人,女真人肯定有人相信,不過這也正常,去了人家的地方本身就目的不純,入鄉隨俗也沒什么,就像是往非洲派一個臥底,你非要選擇一個白人過去,那不是告訴對方老子就是過來不干好事的么。
“去女真部落的人先說話,告訴本王,當地的部落生活如何?”司馬季先開口,他雖說也沒在古代見過女真人,但對東北的環境一清二楚,想要騙他絕對不容易。
“我們幾人居住于虞婁、拂涅、鐵利、越喜等部,他們依江而居,我們到達之后按照殿下在幽州的做法,幫助建立村寨,改良工具,現在頗有所獲。”一個又一個少年站出來,詳細介紹自己在女真部落的情況,“女真人悍勇異常,也抓獲小部落的人做奴隸。不過現在已經漸漸少了。”
“抓奴隸確實不是好事,能夠勸說改正當然是好事。”司馬季這個雙標狗,站在道德制高點對這種行為進行指責,忘了幽州最大的生意就是買賣奴隸。
“其實小人有些不明白,幫著這些女真部落穩定的生活,會不會養虎為患?”一個少年上前一步問出自己的疑惑。
“你叫什么名字?然后說說你怎么想到這一點的。”司馬季眼睛一亮,壓制住內心的喜悅,他把這些孩童養大是為了什么,不就是有朝一日出現這種場景么?
“小人韓虎,也在女真部落當中。女真人少但悍勇異常,小人只是有些擔心。”眼下楊虎表達擔心女真人的歸附。司馬季沉默片刻,便問韓虎為何出言阻止。韓虎哪有什么拿得出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怎么可能當面說出,于是便又用那知人知面不知心、只知其名未見其人、萬一養虎為患我這都是為了大王著想的說辭,反反復復說了幾大通。
“你說的很對,女真人悍勇異常,苦寒之地磨練出來了心智,況且有獵人般的敏銳,還能和你們傾心學習,真要掀起動亂的話,威脅絕對不低。”司馬季想到宋朝之后的歷史,不同于扎根草原的蒙古人,女真人玩合縱連橫也是很厲害的。
“但是!”司馬季話鋒一轉便開口道,“世事變遷,今日之鮮卑比昨日之匈奴更難對付,為何呢?匈奴人不過只有單純的悍勇,而鮮卑人兵器甲胄更勝一籌。這就證明了,胡人遲早會學會我們的一些東西,這是避免不了的。藏著掖著只能解決一時的問題,只要有心人學習,他們便能遲早學會。”
后世很多人說宋朝疲軟,主要是唐朝把技術散播給了胡人,導致宋朝人打不過胡人。這種想法即是瞧不起敵人也是瞧不起自己,可能在他們眼中,最好是原子彈對陣赤手空拳,不然就打不贏。
作為一個被越南反推的王朝,宋朝對外疲軟絕對不能怪唐朝把技術散播出去,就算唐朝沒有這么做,技術遲早也會擴散。司馬季覺得,這種恨不得對方永遠都是原始人的思想,本身就覺得自己也是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