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張昌叛亂的影響不會繼續深入中原,這是好事,長江以南在這個時代還沒有被開發,張昌在南方就算是作亂,也不會造成心腹大患,更何況張昌叛軍其實已經散架,派出去領兵的將領全部自立,蛻變成了過一天算一天的流寇。
比較自私的說,現在壓力全在江東士族身上了,他們就算是為了保護自己,也會堅決鎮壓張昌之亂的,暫時顧不上北方兩個藩王要決戰的事情。這對司馬季來說還是好事,士族不管是什么地方的,別再這個時候出來添亂就行。
對晉朝來說,這次叛亂最為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同樣也給在北方對峙的兩大軍事集團讓出來了戰場,整個天下都在關注著這一戰的結果,從士族層面燕王當然是處在絕對弱勢,他不但已經從藩王被口水成了叛賊,連同當年在林邑屠城,在高句麗故意餓死藩屬百姓,大興土木、征發徭役、外結胡人、圖謀不軌每一條每一件事都被挖出來,被整個不在他控制地盤之外的中原士族口誅筆伐。
每一天司馬季都能看見自己的一條新的罪狀,有一種你不說本王還不知道自己這么厲害的感覺。不過有些罪狀是十分矛盾的,他既然殺了南方的林邑和北方的高句麗,這兩個也算是蠻夷吧?和后面的外結胡人圖謀不軌是不是有些沖突?司馬穎手下的李特兄弟就不算是胡人么?
既然他們說是,那就算是吧。畢竟鄴城還真有幾個鮮卑首領坐鎮,對于小夫人們的父兄,燕王自然是不能大談階級,這些異族等級森嚴最好。不然不是不好控制么,上層路線永遠比底層路線難度低,只是在大晉帝國內部,燕王從來就和士族關系一般,沒辦法走上層路線,逼不得已才打出七傷拳,煽動對士族的不公。
不但不談階級,司馬季還明確的給慕容廆、段勿塵、宇文遜延等人吃了定心丸,封王絕對不是一張空頭支票,他愿意用大晉士族的生命保證,絕對在事成之后兌現封王的承諾。
“燕王,這是司馬穎任命的將領名單,你過目一下!”錢明鬼鬼祟祟的從殿外進來,確認沒有什么閑雜人等在,才把懷中的密信拿出來,他眼中的閑雜人等自然是小夫人們的父兄。
司馬季接過密信拆開,一點一點的對照上面的名字和籍貫,陰測測的道,“哎呦,真是我大晉的國之棟梁,八成都是士族高門子弟,司馬穎還真是一呼百應,他現在直接篡位相信這些名單上的人也會支持吧?或者說在等著正式擊敗本王之后,再勸進?”
只是看了一眼,司馬季就看著一排排帶著籍貫的名字,就知道這些人的成分是什么,畢竟叫的上來的士族高門其實沒有多到記不住的地步,他知道原來的石崇是寒門出身,如果對石崇的出身劃分有些困惑,其實還可以以及另外一個人,就知道士族到底是什么樣存在了。
已經死在并州的五部大都督劉淵,身為匈奴單于的后人,統領南匈奴百年,他的出身成分按照晉朝的標準,就是一個標準的寒門。
“右司馬開封鄭準?右長史弘農楊準?中軍司馬河東裴武、左長史范陽盧志、蜀郡杜烈、瑯琊王澄、太原王章、青州王堪、河東衛彥、潁川荀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