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兒看得李湛都有些不自然了,導致他說出了那句經典臺詞,“我臉上有東西嗎?”
薛凝兒把杯中的酒喝完,回了一句:“沒有。”
此時夕陽已經落山了,一輪明月高掛在半空中,月光溫柔地照在江面上。
“這月亮真美。”薛凝兒右手托著腮,喃喃說道。
“是啊,確實是太美了點。”李湛將腿盤了起來,“你知道關于月球起源的故事嗎?”
“不是在欣賞美景嗎,你怎么感覺又認真起來了。”薛凝兒瞥了瞥他。
“它太美了,讓我沒辦法不認真。”李湛說道。
李湛在日常工作之余,最喜歡看的就是與物理相關的書籍,也涉獵了不少關于宇宙的假說。
“月球是一顆衛星,但它并不平常。太陽系中最大的衛星木衛三直徑只有木星的二十七分之一,土衛六也只有土星直徑的二十四分之一,月球卻是地球直徑的四分之一,這有點不符合自然規律。”李湛解釋道。
“你是想用這些趣談配著月色下酒吧。”薛凝兒說道。
“正經事,很重要。”李湛看著月亮,繼續說道:“科學家從月球的地震中檢測到了‘液壓阻尼’,這說明月球的內部有液體。而月球表面巖石中的鈦含量很高,據推測,月球有5公里厚的巖石層,金屬層有20公里,中間是空心的。所以有人懷疑月球是被制造出來的。”
“很有趣的故事,與風月有關,不過有什么實際意義嗎?”薛凝兒越聽越糊涂了。
李湛接著說:“可以肯定的是,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肯定不是原來的地球,但我觀察了這顆星球半天,發現他和我之前在地球觀察的月亮幾乎一模一樣。”
“所以呢,你有什么結論嗎?”薛凝兒湊近看著他,帶著饒有興趣的表情。
“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我們所處的世界是虛擬的,我們只有意識處于這個虛擬的世界;第二種可能就是我們被傳送到了一個真實的世界,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人為設定過的。”
“你是說,這個月亮也是人造的?”薛凝兒一臉不相信的表情,“不過了解這些有什么用呢?”
“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預測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更快更準地做出選擇。”李湛搖了搖手中的酒壺,已經空了。
“那按照曾經發生過的劇本來看,我們的結局會怎樣。”薛凝兒問道。
“之前說過,歷史上李湛的結局很慘。而薛凝兒只是這個時代中平平無奇的一人,史書也未有記載。”李湛回道。
其實李湛也知道,與薛凝兒講這么多是有風險的。
如果她和自己分屬不同的陣營,可能已經知道了這些情況,關鍵時候很可能倒戈相向。
可系統給的買活機會同樣更像陷阱,李湛深知敗局都是在日積月累中注定的。如果自己在關鍵戰役中失敗了,那么即使重來一次,也無法逆轉未來。要成就大業,必須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氣魄。
與其在對事的問題上浪費買活的機會,不如將這一次機會用在對人上,所以他已經下定決心,今后如若用得上買活機會,就將時間定在今天的日落時分。
當然這里面也有私心,讓李湛在這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孤軍奮戰顯然是不現實的,每個人都有他的情感寄托。但僅靠回家這個念頭的支撐還不夠,他需要一些長久的情感依靠,有一個能夠陪伴在身邊的人。
“好啦好啦知道了,可不可以聊聊現在江南有啥好玩的?”薛凝兒說道。
“那好玩的可多了去了,這個時候的江南可是很開放的。”李湛說道,“單就貢茶這一塊,就有很多風雅的故事。”
“長慶年間,紫筍茶入了貢籍,貢茶機構從最開始的小草屋發展為寺廟,工匠數量也大增。這些茶純天然無污染,放到現代是極品中的極品。這個時間,應該是李德裕負責貢茶。”
“紹興上虞更是值得一玩,在江上可以載酒揚帆、擊節高歌,在路上,覆卮山梯的風景變換更是妙趣無窮。”
這一番介紹下來,李湛發現自己的意識雖然已經占據了這具身體,但原主人的性格在潛意識里還是對自己有影響,自己好像多了幾分游戲人間的瀟灑。
“聽起來倒蠻有意思的,做人呢,要瀟灑一點啦。”薛凝兒拍了拍李湛的肩膀。
“好啦,知道了。”李湛擺弄著手里的酒杯,“對了,你見過江王沒有,就是我的弟弟李涵。”
“我穿越到這里的時間很短,不過倒也聽姐妹們說起過這個江王,說他一表人才,溫文爾雅。”薛凝兒說道。
“沒錯,如果完全按照劇本來,再過一年多我就將身死,而他將成為皇帝。”李湛頓了頓,“然而現在我們有必須活著回去的理由,所以只能讓他再等等了。”
“你說,我們這一路會不會很刺激。”薛凝兒望向岸上那在夜色中詭異的山巒。
“何止是刺激,簡直就是驚險,你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想我死。”李湛笑了笑,“不過就像你說的,做人要瀟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