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雖然吐了口血,但好在皮糙肉厚,平日里豬蹄膀啃得多,總算沒有當著兩軍陣前昏倒過去,不然樂子就大了。
“林子初,你莫要逞口舌之利。”何進怒聲道,“你率領大軍包圍雒陽,莫非真要造反不成!”
領教過林朝的口活后,何進不敢再與他糾纏細枝末節,只能直指問題的本質。
這一個大帽子扣過來,但林朝早有準備,倒也不怕。
只見林朝滿臉詫異道:“大將軍此言差矣,我主對朝廷忠心耿耿,乃大漢忠良,大將軍怎可憑空污人清白!”
何進冷笑道:“既無造反之意,為何率軍包圍京城?”
“誰說某要包圍京城?”
“那你身后數萬大軍,作何解釋?”
“作何解釋?”林朝冷笑一聲,“某倒是想問問大將軍。”
說著,林朝沖在場所有人拱手一禮,開道:“去歲張純叛亂,我主劉玄德率軍平叛,血戰半年,總算收復了整個中山郡,更是誅殺了賊首張純。可是,朝廷卻置有功將士于不顧,至今,未有絲毫封賞。”
“今年,并州又發休屠部與白波賊叛亂。又是我主不避刀槍,率領數萬將士,血戰半年,方才平定這兩起反叛。”
說著,林朝臉上滿是悲憤之色,大聲道:“我主劉玄德,與某身這后數萬將士,為了這大漢天下,爭先奮勇殺敵,報效朝廷。死于疆場者不盡其數,有功者十之八九。”
“可是!”
林朝再度提高了聲音。
“時到今日,軍中無糧,將士們幾近宰馬為食,依舊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林朝看著城樓上的何進,冷笑道:“大將軍,他們可都是有功將士,朝廷如此對待,何以使人信服?”
“所以,某身后這數萬將士,可不是某帶他們包圍雒陽,而是他們自發結伴而來,向大將軍,向朝廷討一個公道!”
“將士們,我等血戰一載,朝廷如此對待,你們心服否?”
林朝話音剛落,足以震懾天地的呼喊聲響起。
“我等不服!”
“我等不服!”
“我等不服!”
……
望著這些義憤填膺的士卒,何進面色煞白。
他知道林朝已經找到了一個,令人無法拒絕的理由。
等士卒的聲音落下后,林朝才繼續開口道:“何遂高,你身為當朝大將軍,調度天下兵馬,我軍將士落得如此境地,你難辭其咎,還不速速開門謝罪!”
見林朝把火燒到了自己頭上,何進馬上大聲反駁道:“林子初,你莫要血口噴人。某雖身為大將軍,但朝廷封賞卻不是某負責,此事與某無干!”
何進一個帽子沒扣上,卻被林朝反手扣了一個更大的帽子,只得趕緊撇清關系,畢竟他可不想承受數萬士卒的怒火。
關于扣帽子這種事,整個大漢都沒林朝一個人玩得溜。
“哦,如此說來,大將軍的意思是,朝廷故意扣下了我軍將士的封賞?”
林朝面帶疑惑道。
“某可沒這樣說過!”
何進趕緊辯解道。
他不敢接下這么個大帽子,但同樣不敢將之甩到朝廷頭上。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大將軍莫不是在戲耍我等!”
林朝馬上變了臉色,大聲道:“將士們,大將軍不肯給我等一個交代,那我等就入城覲見天子。天子乃圣明之主,想來定會給我等一個說法。”
“覲見天子!”
“覲見天子!”
“覲見天子!”
數萬將士大聲喊道。
林朝繼續冷笑道:“何人膽敢阻攔我等,便是蒙蔽天子,禍亂社稷之奸臣,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
……
何進早年不愧是殺豬的,此刻一張臉幾乎變成了豬肝色。
“林子初,你……到底……想干什么!”
這句話,何進幾乎是從嗓子里喊出來的,情緒已經快到了崩潰的邊緣。
聞言,林朝一揮手,身后驚天徹底的聲音瞬間消散。
“很簡單,要么某入城,為將士們討一個封賞。”林朝笑道,“不然,某身后數萬大軍一起入城覲見天子。如何取舍,望大將軍好生思量,莫要選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