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濟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李稚然這是要把罪責全部推到牛輔這個死人頭上!
不過此時兩人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見張濟吃驚,李傕面色誠懇道:“張兄,牛中郎待某恩重如山,此番某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可牛中郎已然戰死,斷無讓你我二人與之陪葬的道理。再者,若非他牛輔被敵將斬殺,此戰又如何會敗?身為一軍主將,卻親涉險地,某言此敗罪責皆在他牛輔身上,并不為過。”
聞言,張濟緩緩點了點頭,似乎覺得李傕說得有些道理。
見張濟點頭,李傕趁熱打鐵道:“張兄乃忠義之人,若顧及顏面不肯直言牛輔過錯,等到了相國面前,某自會解釋。只希望相國發問時,張兄與某配合一番。畢竟此事關乎你我二人性命,張兄以為如何?”
張濟也不再猶豫,當即點頭正色道:“稚然言重了,若相國問責,某自然如實回稟,絕不讓稚然獨自擔責!”
見張濟如此識趣,李傕笑道:“張兄高義,牛中郎若泉下有知,必然欣慰。”
李傕言語之間,又把牛輔拉出來鞭尸數遍,讓張濟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就在兩人話音落下沒多久之時,一陣馬蹄聲陡然傳來。嚇得二人趕緊站了起來,還以為是關東聯軍追上來了,急忙披掛上馬,就準備繼續逃亡。
下一刻,兩人聽到馬蹄聲是從滎陽方向傳來,頓時一起松了口氣。
董卓親率大軍,終于趕到了汴水。
李傕看了張濟一眼,沉聲道:“張兄,相國到了,你我待會明白答話!”
“某知道了。”張濟點頭道。
李傕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張濟,一把拔出隨身佩劍,說道:“請張兄助我一臂之力!”
“好!”
張濟接過佩劍,毫不猶豫的就往李傕身上砍去,一刀又一刀,直到把李傕砍成了一個血人一般,才停了手。
繼而李傕拿回佩劍,依樣畫瓢,在張濟身上砍了數十刀。
兩人皆沙場宿將,自然知道該從何處下手,既不會留下殘疾,還能顯得傷勢頗重。
做完這一切后,李傕揮舞著手中佩劍,向董卓軍沖了過去,張濟緊隨其后。
兩人沖到董卓軍前兩百步開外時,李傕便從馬上下來,一路沖著大纛下的董卓狂奔而去,一邊跑,一邊聲嘶力竭的喊著。
“相國,相國!”
由于李傕現在渾身是血,幾乎看不出人樣,所以并沒有跑到董卓身前,就被士卒攔了下來。
“相國,相國!”
李傕還在瘋狂大叫著,眼中也已經流出淚水,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
見有人沖陣,董卓頓時皺起了眉頭,本打算直接碾死此人,可等到近了,他才發現此人身著一身西涼軍盔甲,而且還是軍中將領才能穿的那種。
不知為何,在此人大哭大喊聲中,董卓心中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想著,董卓便下令部隊停止前進,一揮手中馬鞭,喝道:“你是何人,膽敢阻攔大軍前進,莫不是活膩了!”
李傕大哭道:“相國,我是李傕啊相國!”
董卓大驚道:“稚然!你為何會在此?”
說著,董卓從馬上下來,走到李傕面前,臉上滿是疑惑道:“某的大軍何在,稚然你為何在此?又為何如此凄慘?”
不得不說,李傕這番賣慘很是成功,至少方才隔著十多步的距離,董卓愣是沒認出他。
李傕趕緊匍匐在地,大哭道:“相國,敗了……我軍敗了,連牛將軍也死了!”
“什么!”
董卓臉上滿是震驚,急忙一把抓住了李傕的肩膀,將他提了起來,大吼道:“到底發生了何事,你給某速速說來!”
此時,張濟也到了。
他見到董卓之后,立刻下馬跪在董卓面前,一聲不吭,等待著李傕的表演。
借著,在董卓吃人的目光中,李傕聲淚俱下的將今日發生的戰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聽得董卓額頭青筋暴起,目光滿是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