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臂男、波浪姐和西裝男另一組,他們先出發,朝花臂男所站的正北方向慢慢走去,約定只走五百步,走完就回頭。
每人都舉著自己的蠟燭,幸好不滴蠟,否則還真不好拿。
中年男目送他們離去,在仿佛沒有盡頭的黑暗中渺小得如同三座孤單的燈塔,漸行漸遠,終于再也看不見身影。
他回頭看一眼還在因為必須外出而沮喪的顧星,深深嘆了口氣,希望再過兩場,自己也能獲得一副鐵石心腸。
“沮喪”的顧星低著頭,余光卻將一切收入眼底,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現花臂男的異樣,又是否察覺到離開桌子越遠,蠟燭燃燒得越快呢?
“大哥.....”兩人待著挺尬的,顧星率先打破了沉默。
中年男看著她,微笑了一下說道:“我叫王朝陽,如果不嫌棄,叫我一聲王哥吧。”
‘我不如把哥省掉,直接叫你王八,可不可以?’
顧星腦內精分,表面畏畏縮縮地問道:“這里到底是....”
王朝陽停頓了一會:“這里啊...是監獄”
顧星臉上是不知所措的茫然,暗自吐槽他說話大喘氣。
看到她這個模樣,王朝陽非常能感同身受,最開始誰不是一頭霧水,還沒搞清楚身在何處就已經被丟入了修羅場,不停地為活命奔逃。
“如果你有命活著出去,會有人解釋給你聽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顧星點點頭,不再言語。
監獄?合著她活著的時候被鎖著,死了也逃不出去?難不成她成地縛靈了?
仿佛在印證她心中所思,面前的燭火無風蕩漾,搔首弄姿地擺動火焰,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騷氣與詭異。
遠處被黑暗包圍的趙禮兵小心翼翼地護著蠟燭,已經走了三百多步了,如果不是前邊若隱若現的燭光,他還真堅持不下來。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有什么東西隱藏在某處盯著他,搞得他渾身上下不舒服,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靜,只有他自己的呼吸聲。
“錢姐!你在么?!”
趙禮兵有些害怕,于是提高嗓門吆喝了一聲,一直隱隱約約走在前面的光源應聲停了下來,雖然沒有聲音傳回,但他明白錢芬芬應該在等他,忙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沒辦法,雖說要保持距離不讓光源重合,但一個人走實在是太害怕了。
昏暗的燭光下,有人站在不遠處,似乎正在看著他,覺得那應該是錢芬芬的趙禮兵心里一松,臉上也不禁掛上了輕松的微笑。
就在此時,前方的昏黃光亮突地熄滅了。
他腳下一頓,才露出的笑容還留在臉上來不及撤去,趙禮兵使勁眨了眨眼,確認除了自己再次獨自陷入了黑暗的包圍圈后,喉頭滑動咽了一口唾沫。
“錢姐?大哥?”趙禮兵眼珠子不斷掃視四周,無邊的黑暗中,他就像一艘迷失方向的孤舟,扛不住恐懼的他終于害怕地大聲喊叫錢芬芬和花臂男。
如此聒噪,黑暗中也給出了回應。
隨著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他驚恐地轉向聲音傳來的方位,這種動靜可不是嬌小如錢芬芬可以發出來的。
趙禮兵的手緊緊握著蠟燭,這點微弱的火光是眼下唯一的依仗,除了不斷懊悔為什么要提出離開桌子這種愚蠢至極的建議外,他無計可施。
腳步聲越發的近,他面部緊繃,猛地醒悟過來絕不能坐以待斃,于是便死死地攥著蠟燭尋找來時的路線,桌子盡管離得遠了,卻依然可以隱約看到三根蠟燭發出的亮光。
正當他準備往回撤時,腳步聲突然變大,從四面八方涌來,仿佛發出聲音的罪魁瘋狂地繞著他打轉,趙禮兵慌亂地轉身就想跑,卻一頭撞上了一個冰冷堅硬的軀體。
借著手里的光,他看清了來人腳上的運動鞋,戰戰兢兢的目光順著長著濃密汗毛的腿向上延伸,越過遍布紋身的手臂,花臂男木訥僵硬的臉闖入眼簾,他的臉直面正前方,但眼珠子卻向下直勾勾地盯著比自己矮一頭的趙禮兵。
昏黃的燭光照在他臉上,微微地晃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