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的競賽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似乎對戰雙方陷入了苦戰,戰事膠著一時半會結束不了,倒給顧星以可乘之機。
“你想我,回去主持?”小丑上下打量她,女人還是那副經不起事的樣子,但說出來的話還算入耳。
顧星躊躇了一下,窘迫地點點頭說道:“它太嚇人了,看不見臉,也看不清眼睛,說話冷冰冰的,連念贊助商的語氣都硬邦邦,對觀眾更加沒禮貌,我真的太害怕了,其他選手也不太舒服,這樣真的不會影響收視率么。”
這話可太合小丑的心意了,本來稀里糊涂丟掉工作就很不開心,讓魔術師壓了一頭更讓它處于抓狂的邊緣,聽見有人跟自己一樣看不慣魔術師的做派,它立刻接上了話茬:“可不是么!那玩意兒有什么好,要不是仗著跟臺長的老婆有不清不楚的男男關系,有獎競賽主持人的候補位置輪得到它?!”
臺長老婆,男男關系?!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內幕!不如細細說來,我拿包瓜子。
顧星扶了扶眼鏡,附和道:“我其實,挺喜歡您這種幽默風趣的主持風格的,反正最后都逃不出去,還不如讓您陪我到最后,好歹能....死得舒服點。”
她仿佛對姓喬的小青年如何死亡這件事毫無印象,而小丑顯然也沒將她的異常放在眼里,這群被放入狼群的選手都是待宰的羔羊,哪有能耐跟它玩心眼。
“你怎么知道逃不出去的?”但它依然保持著謹慎,瞬間便抓住了顧星話里的重點,發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她,如果答案不能令它滿意,下一秒就會將她撕得粉碎。
你那臟爪子要能伸進衛生間,就不會跟自己在這兒廢話半天了,顧星心里翻個白眼,嘴上卻道:“我上一場見到了撒旦教的信徒,它說我這場絕對沒有活路.....”
(偷換概念這種事情,做起來都不費力的好么,花臂男在黑暗中罵罵咧咧。)
她一臉潸然欲泣的表情,表面是將怪物的詛咒當了真,小丑卻品出了另一層意思。
怪不得這娘們一入場就一副死定了的放棄樣兒,原來是有不要命的東西在搞事情,每一場的話事人分屬于不同的勢力,雖然處于主宰地位,卻也有不得不遵循的規矩,給來參與的選手們一條活路,就是規矩之一。
可居然有家伙敢亂嚼舌頭,萬一被有心人大肆宣揚,哪還有人愿意報名參與節目!
小丑緊握雙拳冷聲說道:“好你個撒旦,管不好自己的信徒,跑來這兒拆我們的臺。”
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小丑看顧星的眼神也沒那么陰毒了,反而帶著點無可奈何。
它緩聲說道:“別聽撒旦教那幫傻大個的渾話,誰說沒有活路的,你給我去好好比賽,只有贏得決賽,并且收視率超過歷代,就能活著離開會場。”
bingo!
哪怕知道小丑話沒說盡,顧星也高興得差點笑出聲,不是因為自己有通關活下去的希望,而是驗證了這幫鬼怪智商確實捉急,而她,的確是個高質量人類。
她瀕臨笑場的瞬間迅速調整臉部肌肉,轉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小丑:“您說的是真的嗎?小丑先生,您果然是最杰出的主持人,魔術師根本不顧及選手的情緒,您卻....您卻還來安慰我....嗚嗚嗚嗚。”
她這話無疑搔到了小丑的癢處,讓它渾身舒爽,而顧星接下來的話讓它更是愉悅:“您對我如此貼心,我,我,有什么可以幫您的地方嗎?比如協助您重新回到主持人的崗位?”
小丑揮揮手,沒把她的話當一回事,已經被卸職的它,這輩子是沒機會重返舞臺了,外場這時傳來山呼海嘯的叫聲,第一場半決賽已然接近尾聲。
“看在你這么上道的份兒上,我再給你一個提示,除了收視率,你還有另一條路走,emmmmm,記住,天外總有天,人上還有人。”
此時一大群侏儒推開了屠宰場的門奔向前臺,蔣芳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透過厚重的幕布傳來,為兩者的對話畫上了句點,小丑指了指外面,示意顧星該回場內去了。
顧星非常順從地走出衛生間,這個小小的安全島迅速消失,她的身后只剩下一堵實心的墻,顯然每場只有一個選手能有這個幸運能進入這里。
她深深地對小丑鞠了一躬,作為對顧星的回應,它頭也不回地再次融入了墻內,走廊再次恢復寂靜,好像剛才那段對話從未發生過。
走向前臺的顧星與被侏儒舉在頭頂的蔣芳為擦肩而過,兩人第一次近距離對視。
顧星在將死之人的面前從不掩飾,那雙“死魚眼”中充滿狡詐與欺騙,蔣芳為的倒影落在里面就像一只行將就木的螞蟻,被束縛的女人腦中一空,然后迅速反應過來。
她奮力地抬頭,一直緊握的手中掉落了什么,蔣芳為看向正朝外走去的“書呆子”,大聲叫到:“蔣芳玲,十八歲,腿腳不好,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