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后的話被侏儒用手堵了回去,顧星腳下一頓。
隨著咣當的關門聲,蔣芳為消失在屠宰場的鐵門后,這個人是徹底沒了,不過還真是活久見,她這樣的煞星居然還有人敢臨終托孤。
先不說茫茫人海她倆能不能相遇,你就不怕真見面了她被自己坑死?
顧星可不信蔣芳為那一眼沒看出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女人,你走眼了啊,還不如托付給周馳軍呢,看模樣挺正派的。
她抬腿就想繼續朝前臺走,沒邁兩步卻又停了下來,顧星深深地嘆了口氣,轉身走回掉落物的旁邊,彎腰把東西撿了起來。
懷表,外殼鍍了層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金,掀開表蓋,表針還在盡忠職守地走著,內蓋貼著一家四口的照片,上頭的蔣芳為更年輕,另一位沒長開的女孩就是蔣芳玲了吧。
顧星輕輕地摩挲了一下懷表,隨手揣進了口袋。
幕簾一掀,書呆子重出江湖,顧星縮著肩膀走回場內,魔術師仍在公布押対寶的觀眾坐席,2號門再次打開,這次是一碗新鮮出爐飄著濃郁肉香的湯,至于燉的是誰.....
常五輕佻地挑起眉梢,消失許久的女人臉色似乎好了一些,下巴衣領以及手腕的袖口都存在未干的水漬,看樣子洗了把臉。
還真是,單純去上了趟洗手間。
魔術師的目光移到顧星身上,對她的重新登場產生了某種疑惑的情緒,手指不自覺地搓了一下,隨即又搖了搖頭,自我否定了一回。
就她,怎么可能,大約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吧。
剛剛贏下一場的周馳軍依舊保持著挺拔的站姿,不聲不響也不放一分心神在顧星身上,這種不動聲色的穩定感讓她在心中豎起了大拇指。
瘋子最佩服什么人,不動如山的人。
“既然顧女士回來了,那么進行第二場半決賽,對陣雙方是常先生與顧女士。本輪競賽的內容....”
魔術師打了個響指,幕布再次被掀開,布簾后的桌子上放著一把銀色的左輪手槍,以及一盒閃著寒光的銀質子彈。
“俄羅斯輪盤。”
常五的笑容僵在臉上,自詡邏輯天才的他,怎么也沒想到會面對一輪純運氣的對決。
“兩位輪流持槍,可以選擇對自己開槍,或者對對手開槍,起始子彈數量為1發,每輪可重新旋轉彈巢。需要注意的是,如果選擇對對手開槍,則下一輪必須對自己開槍且不能重新旋轉彈巢。”
有意思。
假如顧星朝自己開槍,而輪到常五時他選擇朝顧星開槍,則本該接過手槍的顧星可以休息一輪,意味著常五其實得連開兩槍。
所以,若兩人都持續對自己開槍,死亡的機率均為16.6%,可要是連開兩槍,這個機率將直接加倍至33.3%,腦子稍微正常點的都明白該怎么選。
但腦子不太正常的顧星卻一直在琢磨魔術師提到的“初始子彈數量”,本來俄羅斯輪盤只需要1發子彈,可官方卻貼心地提供了整整一盒,肯定有鬼。
“另外,為了增加競賽的觀賞度和刺激度,并保證節目的時長,在經過三輪后將強制進入加速階段,每過一輪增加一顆子彈,直至決出勝者。”
也就是說,哪怕兩人運氣再逆天,競賽到第八輪也一定會有個結果,前三輪先后手還沒什么差別,可到了第四輪,先手的那位將率先直面直線上升的死亡概率。
常五瞬間便明白了這些彎彎繞繞,再看站在對面的顧星,她一臉迷茫,目光不停地在桌上的手槍和魔術師兩者之間徘徊。
嘁,這女人的好運氣,算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