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就徑直去了郵局。雖然他的家離我不過是兩三里遠,工作人員問我是寄一塊二的普通信還是寄掛號信,掛號信四塊二。她說普通信容易丟,掛號信丟不了。我就專門寄了需要六張郵票的掛號信,遙想著郵遞員認真的一定要把信交到他的手中才算完成工作的情景,我就覺得十分的放心。再次慎重地檢查了信的內容,并無不妥,才把信送進信封。抹了足夠的膠水確保信口粘牢。等膠水干了,投進了郵筒。
仿佛完成了人生的一件大事,我頓時覺得輕松了許多。
后來聽說,王猛被學校勸退,賠了好多錢。他的父母一夜熬白了頭發。聽說他還有可能會坐牢。我們也好長時間沒有見過孫英的爸爸。不免感嘆,真是天降橫禍,白白地毀了兩個幸福的家庭。學校對這件事諱莫如深,我們也沒有聽說更多的消息。
都說萬事開頭難,一直好久都沒有收到他的回信,我就又壯著膽子寫了第二封,第三封信……漸漸地好像成了自己的必備功課,開頭的稱呼也從“孫英同學”不知不覺地變成了“親愛的孫英同學”。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有一個少年,聽著鄧麗君的音樂,面對著墻壁,傻呵呵地給一個她思念著,卻不一定思念她的人胡說八道著什么,甚至在睡夢中她還會構思下一封信的內容。
現在想起來,我現在這么強的創作欲望,也許就是因為這一段時期就培養出了強烈的表達欲,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誒,寫到這里我忽然自己都停頓了一下,我為什么說是“少年”而不說是“少女”?咦~想起一個少女文文弱弱,婀婀娜娜的樣子,我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這個身材,少女好像太矯情,不適合我。
總之呢,可能是因為這件事,讓我的日子好過了些,以至于我現在對那些日子怎么過的完全沒有了什么印象,只記得映在墻上,那個時時都在托腮苦想的影子。
一連很多天,我都沒有收到回信,心里不免擔心著他的情況。
開學了,同學們都很吃驚,“你好像胖了。”我笑笑沒有說話。是尼,那么吃,能不胖嗎?
“你真的胖了。”這是林安鵬見我的第一句話。“孫英現在已經出院了,正在家里休養。”這是林安鵬看見我的第二句話。
我笑笑,沒有說話。心里有點納悶,為什么他會帶給我這樣的消息?不過那個家伙活下來了,這算是一個好消息。我的心情也跟著輕松了一些,也不知道他現在恢復得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