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揚州客棧住下一晚。顧焱從一些書生公子口內聽之。麗春院有個叫蕓依的清倌兒,清麗絕俗,色藝雙絕,倒不妨去見識一番。
簡單洗漱,楷了把臉。先在揚州城里四處閑逛,閑暇之余吃了早食。又將馬兒與驢子兜售給了伢子,此在揚州若要去金陵,再雇車馬便是。
念頭剛剛轉定,走上拱橋。忽然聽得后面來人招呼,轉臉來看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敝巾舊服,雖是不華麗,然生得腰圓背厚,面闊口方,更兼劍眉星眼,直鼻權腮倒有幾分氣魄。
“余少兄。”
然而兼這男子開口,卻是文縐縐的與對橋來的人見禮。
“雨村兄,正要你與我做伴!”那人問道,“可得閑嗎?”
顧焱站在橋頭,就在兩人身后眺望人工湖景。聽到這兩字,不免眉頭微微皺了下,回憶起來。
是了,這個點賈雨村因在揚州的。
“公子爺咱們走吧,不是說要去什么麗春院?”傅青困惑地看著他,為何公子走到橋頭,又突然不走了。
顧焱未語,凝視著河面,耳朵卻聽著兩人交談。
“正因吃的閑了,打算找處茶吃。”賈雨村輕笑一聲。
余少卿笑道:“不必吃茶!訪著了一個人,我請你吃酒。”
“訪著誰了?”賈雨村抬眼問,面上顯得興興。
“麗春院的蕓依姑娘,今日有花魁賽,她必會出場。若是有雨村兄在,已兄才華。這頭彩香艷必拿下了,名艷雙收。”
雨村聽了,心里一動。幾個月前,他剛從林如海家里辭了西席先生。滿懷大志,苦求復職門路,又臨林夫人逝世。本欲開口,總不適宜便想著過些日子再拜會。
“這話說得我又糊涂了,那娘子任誰也總看不上眼。余兄又怎知她今晚必會出場?”雨村更顯困惑。
極明白的一筆賬,我算來與你聽。”
余少卿笑答,“她今已經十五,兩年拒客。春花娘總要賺銀子的,不該一直白養著她,她又是樓里的前兩界頭牌,哄著供著。待她也不薄,再不好拒了。”
到這里,余少卿突然問道,“雨村兄家里幾個小?可曾有香火。”
賈雨村搖了搖手苦笑,“一妻兩妾,更兼無半女一子。兄志不再此,哪有心思花在兒女情長。”
余少卿深深拜服,見禮道:“雨村兄,胸懷大志。重歸仕途干番大事業也是遲早的事。”
“不提,不提。”
兩人說笑著,并行去了。顧焱轉過身子靠在橋欄上,捏著下巴思了回,瑞鳳眼虛瞇了起來。
如何讓林黛玉晚去賈府幾年?
還需借賈雨村一用。
綢繆著,他信步往前走,將折扇打開以紈绔子弟的口吻笑道:“雇車,去麗春院見識見識叫蕓依的小美人。”
坐在轎中,他挑起轎簾一角看沿路揚州風貌。
隨著轎子步入橫街,四周就變得熱鬧起來。放眼望向四周,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小販與來往的百姓在街頭周璇買賣,這些販夫走卒竟是幾乎將這條街占滿。
無他,只因這條街便是揚州最艷香的地方。
青樓帶。
這里出沒的富家公子最多,也是出手最豪氣的。佳人在懷,豈能掉面子,于是這里時常聚集了各種小吃。賣小東西之類,天不亮就爭先恐后來搶地盤。
因為這食物鏈,此地潑皮也是不少,收取這些老百姓的攤位銀,保護費之類。
傅青扶著轎邊走,一路不停絮絮叨叨。
“公子爺,咱們只去瞧可不能行動,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