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老鬼,又在打什么主意?”
直到自家學徒帶著鄧陽走遠,林道人這才不緊不慢的解開柜臺上的黃布包,望著其中良多碩大的黑靈芝,神色不由一怔:“你還真是舍得,就連祖傳的陰芝都帶來了。”
對于自家這位老友,林道人可謂是知根知底,這千年陰芝,乃是生長在極陰極邪的棺材山上,伴隨僵尸尸氣而生。
而這兩朵千年陰芝,乃是自家老友祖傳的寶貝,等閑人別說見,就連聽都沒聽說過,自己向他求了許多次,他都從不松口
這回倒好,兩朵都送來了。
“道兄也知道,我這一脈,祖祖輩輩,都是抓僵尸的,這兩朵千年陰芝,也算是祖輩留下的念想,這次就全送給道兄了。”
“你要不說什么事,這么重的禮,我可不敢收...”
把手中的黃布包系好,林道人一臉警惕的搖了搖頭,禮下于人,必有所求。
更何況是陳友這種吝嗇的性格,所求絕不一般,他雖然眼饞這陰芝的藥力,但可不敢就這樣答應。
“不知道兄覺得我這位弟子怎么樣?”
“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為人不卑不亢,話說回來,老鬼,你這次可真是撿了個大便宜,以你這為徒弟表現出來的根基,前途恐怕不可限量啊。”
雖然不知道陳友在搞什么鬼,但林道人倒也不著急,悠悠的端起香茶品了一口,照實說出自己的看法。
“不瞞道兄,我如今修為全失,和這位徒弟相依為命,名為師徒,實則情同父子啊...”
“的確如你所說,我這位徒弟不管是從心性還是資質上,都是一等一的修道良才,而且為人沉穩、頗有慧根。”
此時只有林道人在身旁,陳友也不藏著掖著,把自己對于鄧陽的評價一股腦道了出來。
“只是我這徒弟啊,執念頗深,執著于生死之間,卻是少了道者殺身成仁的氣魄,若其只是庸碌之才,我倒不太擔心,但他偏偏天資出眾,踏上道途到如今,不足四月,就有如今這番修為...”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頗為擔心啊,此等執著于生死之人,古往今來,并不少見,我就怕他一招行差踏錯。”
三四年的相處時間,不止是鄧陽了解陳友,陳友對他的了解更是頗深。
甚至鄧陽心中那深藏不漏的執念,陳友也是看得一清二楚,但也正是如此,他心中卻頗有憂慮。
正如他所說,若鄧陽只是庸碌之才,他自然不擔心,但以鄧陽現在所表現出來的天賦,他卻既是高興,又是憂愁。
畢竟古往今來,似這種執念深重的道者,一旦有了逆天改命之能,往往都是不安分的主,但大道高遠,天命莫測,豈是那么好改,一個不好,一旦行差踏錯,外魔入侵,那就會陷入難以自拔的深淵,難免遺禍無窮,畢竟這種例子從來都不少。
“老友多慮了,我看師侄靈光外溢,慧光直沖天靈,神魂底蘊深厚,再說,不是有你看著嗎...”
“若是幾十年前,我自然是不擔心,但現如今末法已至,道消魔長,天地靈機遠去,邪氣暴增,修行前路已斷,我這個徒弟啊,又是個不安分的住,是以我想給他找點牽絆,好拴住他。”
誠然,剛才所說的擔憂,陳友的確是有,但至關重要的是,他之所以說這些,就是為了這最終的目的,給鄧陽找個牽絆,讓他行事之間,有所顧慮。
最重要的是,修行之途,從來離不開一個財字正如他所說,他是真把鄧陽當親兒子了,自然得替他謀劃一二。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他這位老友乃是出自茅山南宗,正兒八經的大門派嫡系,而且還是丹脈出身,頗有家財,平時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卻是正兒八經的土財主,不僅人脈廣闊,更有一手不俗的煉丹術。
家中又只有一個唯一的女兒,若是鄧陽能夠和他結親,那以后修行資源上,自然是受用不盡。
“看看,你啊...我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