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
若愚打開大門讓陸青竹進去后,便幾番欲言又止,使得陸青竹頗為難受。
“你想和我說什么?”她主動開口問了,免得若愚憋著難受。
“今日七月初七。”若愚的表情似乎在隱晦地提醒什么。
陸青竹卻很茫然,“我知道啊,乞巧節。”
后世的七夕情人節。
若愚不知怎么泄氣了,“沒什么。”
“……哦。”這明顯就是有什么的樣子了,偏偏又不明著說,打啞謎她也猜不到啊。
見到顧星沉后,陸青竹不懂便問了,“七月初七有什么特別的嗎?”
顧星沉微微一頓,淡淡回道:“沒什么特別,是我的生辰。”
“……啊,生辰!”陸青竹恍然,“這個日子很吉利啊。”
月逢七,日逢七這樣的重日,被認為是天地交感,天人相通的吉慶日。
顧星沉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風景,聲音輕得好似在自言自語,“她大約不這么想,祈禱姻緣的日子,撞見丈夫與真愛耳鬢廝磨,牽手同游,而她九死一生的生產,卻也喚不回男人的一個回頭。”
陸青竹捂著額頭,一說起顧星沉那個戀愛腦的生母,她就詞窮——當然,罵人的話還是足夠多的。
“是啊,所以她為什么不和離,換個男人?”陸青竹是真疑惑,戀愛腦多可怕,命都搞沒了。
顧星沉又恢復了從容平和的模樣,甚為無關痛癢地評價了一句:“不食人間疾苦吧。”
陸青竹瞄了一眼他,想了想,還是果斷轉移話題了,“我給你煮碗長壽面吃吧?”
生日蛋糕她是不會的。
顧星沉甚至沒多想便道:“多謝。”
“……應該的。”
*
陸青竹是從花園過了穿堂進的膳房,掌勺的大廚是個瘦高個的中年男人,長了一雙十分有特色的死魚眼。
若愚帶著陸青竹進去時,大廚正板著臉盯著廚娘洗菜。
“元叔。”若愚喊人,“有雞湯和面條嗎?”
“公子今日生辰,我親手搟的面條,雞湯在灶上煨著。”大廚元叔說完,繼續用他的死魚眼盯著廚娘。
“陸姑娘給公子煮碗面。”若愚解釋了句,低頭問陸青竹:“要給你拿個小板凳嗎?”
“……要。”陸青竹職業假笑。
陸青竹踩在小板凳上,手中拿著不稱手的鍋鏟,熱鍋下油,煎了個形狀并不怎么好看的蛋放在一邊備用,撒了些蔥花醬油熗鍋,半焦時倒入雞湯煮面。
面熟后將面條撈入碗中,蓋上煎蛋和燙熟的青菜,再澆兩勺煮面的雞湯,陸氏長壽面大功告成。
膳房到書房的路不近,若愚便將面裝在了提盒,同陸青竹一起回了書房。
顧星沉闔眼假寐,聽到腳步聲后,才緩緩睜開雙眼,漆黑的眸好似雨天的云,只一眨眼便恢復了清明。
“星沉哥哥。”
陸青竹表示,再膩歪的稱呼,喊多了,和“狗蛋”也沒什么分別。
“面的味道淡,我看膳房有腌蘿卜條,便裝了一小碟。”
若愚打開食盒蓋子,將長壽面和小碟端出來,擺在顧星沉面前,遞上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