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童解釋道,“老人是風寒疫病,病了十多天才來,年紀又大了,差點沒救過來。
用了好多藥材吊著命呢,且老人身體弱又病了這么久,用藥也只能用藥效溫和的,但病情卻必須盡快緩解,只能用上從青野藥坊買的那些高品質的草藥。
那些草藥本就貴,再加上一并開了十天的分量,故而藥錢貴了些。”
木婉柔看了眼被抬出來的眼珠微轉的木老太太,心思一動,無奈地說道,
“二叔,這么多錢我恐怕要去和父親商量一下了,我們兩家先墊上這藥錢吧。”
木老二依舊在罵罵咧咧不肯出錢。
木婉柔聲音帶了哭腔,“二叔不肯出錢,是要我家全出嗎?
可當初答應贍養祖母,接過家產的不是二叔嗎?怎么如今二叔要棄病重的祖母與不顧?”
她以帕掩面,視線卻落到了木老太太緊攥著被角的手上。
她看不上木家那點子財產,木老二卻也別想讓她家吃這個悶虧!
更何況木老二來這一趟,毀了她多少努力,怎么能讓他這么輕易地就走?
挑撥一番木老太太和他的關系,讓他的日子別那么好過,至少別有能力來鎮上給她丟人。
根據她從管二那里得到的消息和她自己打探到的消息,木婉婉嫁給婁倉,就算是廢了。
現在木老二能指望的上的就是眼前這個十二歲的三兒子和七歲的小兒子了,七歲那個還早暫時不說什么,眼前的這個三兒子,倒是和木老二不太一樣,至今羞愧地沒敢抬臉。
聽說書讀的也不錯,想來以后該是能有些出息的,只不過,前提是能順利到那時候。
一個懂的羞恥,看不慣自己父母作為卻又無力改變什么的十二歲少年,稍加引導,便會走向滅亡。
到底是一家人,她還不至于要逼死這個堂弟,左不過是讓他成為個一事無成的廢人,讓木老二沒有失去指望和依仗。
不,其實逼死他的人,是他的親身父母,和他敏感的羞恥心。
和她又有什么關系呢?
最終這筆錢是以木老大出了二兩,木老二家出了一兩七百五十文結束。
木老二罵罵咧咧還想找其他幾個弟弟妹妹一起分擔,被木老大制止了,呵斥道,
“老二,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孝敬娘的錢和糧食都到了你肚子里,這也就罷了。
但你連娘的體己錢都敢私吞,你還要不要臉,我們不說你就真以為我們都不知道么!
你要是不愿意贍養咱娘,就把當初家里的那五畝地和五兩銀子拿出來,交給老三或者老四!他們愿意!”
木老二不說話了。
于是,這件事就這么草草結束了。
木老二深受打擊,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是緩不過來了。
而木老大和木婉柔也不算勝利,他們失去了木老二這個能幫著做點事的替罪羊,也失去了木婉柔苦心營造出來的部分名聲和二兩銀子。
是以木婉柔表情不算好,木老大卻并不這樣,一副旗開得勝,志得意滿的模樣。
“婉柔啊,別灰心,溫家來信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