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目光灼熱盯著路夏,仿佛看到了鮮美無比的獵物。
路夏沒有急著應戰,而是故意看向韓馥,意在征詢韓馥的意見。
然而在顏良看來,卻是路夏怕了。
外傳潘鳳獨占呂布以及數萬鐵騎,浴血殺出重圍。
但他偏偏知道這是假的。
消息是袁紹派人傳出去的,他能不知道是假的嗎?
事實明明是這潘鳳被呂布一擊重傷,靠著大軍拼殺才被救出來。
如此草包竟然也號稱神將軍,簡直是武將之恥。
顏良見路夏默然不語,故意挑釁道:“潘將軍莫不是不敢?”
路夏瞥了他一眼,漠然道:“知道什么叫上下尊卑嗎?袁盟主尚未發話,你就在此上躥下跳,可有將袁盟主放在眼里?”
隨后朝袁紹拱手道:“袁盟主,如此不分尊卑狼子野心之輩,當盡早驅逐,萬不可留在身邊。”
袁紹聞言臉色陰沉,路夏嘴上說顏良無禮,實際上何嘗不是在說他御下不嚴。
可顏良向路夏挑戰,并非只是為了意氣之爭,更多是他在幕后指使。
目的是借機試探韓馥麾下文臣武將的底細。
倘若顏良擊敗路夏,他會讓顏良繼續挑戰冀州其他武將,最好是橫掃一遍,建立不敗的神話。
將來奪取冀州時派顏良出馬,對壓制冀州武將有先天性的優勢,甚至不戰而勝。
倘若顏良輸給路夏,那他和麾下謀士制定奪取冀州策略時,會充分考慮這點。
因此就算沒有位置之爭,顏良依然會找別的借口挑戰路夏。
唯有將韓馥的底摸清楚了,袁紹以及麾下謀士團,才能制定更精準的策略,確保萬無一失奪得錢糧廣盛的冀州。
所以他非但不能阻止,還要促成此事。
可偏偏路夏所言看上去是為他好,讓他不好發作。
好在顏良見自家主公臉色不對,急中生智跪倒在地:“主公恕罪,末將見獵心喜,一時忘了分寸,還請主公責罰。”
袁紹向來好面子,顏良此舉為他挽回不少,頓時怒氣大消,上前扶起顏良,安撫道:
“下次注意即可。”
顏良順勢起身,心中沒忘自家主公的囑咐,冷冷看著路夏:“現在可以應戰了嗎?”
路夏一副看白癡的眼神望著他:“袁盟主同意你挑戰,我主韓馥可還沒發話。”
“當我和你一樣不知尊卑嗎?”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氣的顏良差點當場暴走。
韓馥聞言倍感欣慰,潘無雙果然忠心不二。
“無雙今日剛征戰歸來,不如改日?”
他不是很想讓路夏和顏良一戰。
一是體恤路夏征戰勞累,二是不想傷了與袁紹的和氣。
可袁紹有備而來,哪容他輕易拒絕:“擇日不如撞日,軍中無歌姬,比武取樂正合時宜。”
面對態度堅決的袁紹,韓馥再次敗退,試探性問道:“無雙不如再辛苦一下?”
路夏忽然有氣無力道:“主公,末將在外奔波兩天,吃不好睡不好,恐怕力有未逮啊。”
顏良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還在推脫,此人果然是個草包。
擊敗此人,我豈不是可以名揚天下?
眼看韓馥想再次拒絕,袁紹搶先說道:“只是切磋武藝,又不是生死搏斗,無雙有什么可擔心的?”
“我會交代公驥(顏良的字)及時收手,不會傷你。”
見路夏依然面露猶豫之色,袁紹咬牙道:“來人,將我那件金絲鎖甲取來,給潘將軍穿上。”
“此甲不懼刀劍,水火不浸,足以保你無恙。”
路夏頓時眼神一亮,拱手一禮:“謝袁盟主賞賜,末將這就應戰。”
沒想到示敵以弱,還能撈點好處。
不是借嗎?我何時說賞給你了?
袁紹聞言一愣,剛想反駁,卻聽路夏說道:“袁盟主四世三公,出手果然豪綽,如此恩情,末將必銘記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