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深沉,從窗戶望去,遠處的夜幕像是攏了一層灰白的薄紗,靜謐安涼。
待沈微煙吃飽喝足,滿足地仰倒在沙發上時,她才想起陸卿塵才吃了沒幾口,又狐疑地看過去。
陸卿塵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說道,“吃飽了。”
“胃口這么小。”
“胃口小,所以要來找消食工具呀。”
“……”還真是堵的沈微煙說不出話,好吧,她承認她就是那個消食工具。
“來一杯嗎?”陸卿塵也不知從哪掏出來兩瓶罐裝啤酒,一瓶遞到沈微煙眼前晃了晃。
“嗯???喝了酒,明天上班起不來陸隊負責嗎?”沈微煙擠了擠眼睛,姿態慵懶地靠在沙發背上。
“嗯,我負責。”陸卿塵抿了抿嘴唇,瞇起深邃的眼眸。
聽著他的話,沈微煙突然想笑,腦子里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
單身男人深夜到訪妙齡女子閨房,企圖灌醉妙齡女子,意圖究竟為何?是人性的缺失還是社會道德的淪喪?
如若他不是刑偵隊隊長,沈微煙還真該擔心擔心這個問題。
……
翌日清晨七點三十分。
沈微煙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床頭柜上的鬧鐘準時奏起了義勇軍進行曲。
她扶著額頭眉頭緊皺,腦袋像是被人灌了鉛一樣沉重,雙眼更像是被人用502膠水黏住了一樣睜不開,一張原本精致的小臉此刻緊緊皺在一起。
沈微煙翻了個身,睡眼惺忪地半撐起腦袋,伸手將鬧鐘掃到了地毯上。
猶記得昨晚和陸卿塵沒喝多少酒,怎么就成這個樣子了?如此看來,大概是太久沒喝酒,酒量驟減了。
她跌跌撞撞爬起身,扶著墻沿緩慢挪進洗手間,先用涼水洗了把臉,清醒一下,而后洗臉刷牙,全程不過十分鐘的時間。
由于職業的關系,雖然現在她非常難受,手里的動作卻也十分麻利。
頭還是脹痛的厲害,她用力拍打了兩下,嘴里低聲嘀咕,“該死,就不該喝酒。”
至于昨晚陸卿塵什么時候走的,她幾乎沒有一絲印象。
她看了眼時間,七點五十分,還來得及。
沈微煙化了個淡妝,讓臉色看起來不那么憔悴,她今天選了身棉麻質感的黑色寬松套裝,搭配一條琥珀色玉石項鏈,腳上一雙耐克小白鞋,整個人看起來又美又颯。
出門的時候,看見餐桌上擺了一碗醒酒湯,碗底還壓了張紙條。
‘起床后記得喝掉,頭痛會好一點。’署名是陸卿塵。
沈微煙心里一陣柔軟,沒想到平時看起來鋼鐵直男的陸隊竟有如此細心的一面。
她嘴角微微上揚,喝下醒酒湯。
……
南城警局痕檢室
打印機的嘀嘀嘀聲在走廊上就能聽見,沈微煙的步子跨的很大,她顯得有些著急。
“小葉,結果出來了嗎?”她剛到痕檢室門口就沖里面喊。
小葉名為葉粟,是南城警局就職人員中為數不多的博士后,長相秀氣,為人友善,頭腦靈活,辦事效率高,在一眾女性同事中頗受歡迎。
南城警局除了陸卿塵之外,當屬葉粟最為搶手。
“沈姐,出來了。男性死者名叫謝義,是郡城集團員工,47歲,未婚,有過盜竊案底,曾在南城監獄坐過兩年牢。女性死者dna數據庫里查不到,身份尚未明確。”
“現場采取的血跡是誰的?”
“是一個名叫謝安元的男人,dna與謝義有百分之九十八的相似度,推測是死者的直系親屬。”
“好,陸隊來過嗎?”
“陸隊和小林已經去郡城集團了。”
從痕檢室出來,沈微煙在去刑偵隊辦公室的路上給陸卿塵打了個電話。
陸卿塵和林子寅兩人此時正坐在郡城集團貴賓室,神色嚴肅,犀利的目光直勾勾盯著坐在對面的郡城老總嚴成郡。
嚴成郡怎么說也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在見到兩位警官的時候并沒有表現出慌亂。
他一張標準的中年大叔臉上堆滿了人情場上的諂媚笑容。
林子寅看到他就想到了一個詞:畫皮。
在他們開口之前,嚴成郡先使喚助理泡了兩壺茶,繼而才開口:“兩位警官,今日來我這所謂何事呀?我可是三好公民,遵紀守法,從不犯事。”
陸卿塵也不跟他繞彎子,直接開口問道,“嚴總,謝義是你這里的員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