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陸卿塵和同事押著謝安元回到警局。
這小子不老實，他們蹲了他兩天才露面，起初看到他們，一溜煙就跑了，幾個人生生追了三條街才逮到。
陸卿塵來的路上套了下這小子的話，謝安元一下子就招了他和謝義在他死的前一天發生過爭執，只不過他并不承認殺了他。
為了得到更確切的信息，陸卿塵他們一票人立刻將他帶回警局扣押留審。
審訊室里陰暗潮濕，天花板上的白熾燈散發出晃眼的白光，陸卿塵同謝安元面對面坐著，一旁的林子寅打開錄音筆和審訊記錄本。
謝安元雙手被手銬拷在桌面上，眼神閃爍不定，時不時瞟一眼桌子對面的陸卿塵，很快，視線又垂了下去。
“知道我們今天找你什么事嗎？”
謝安元雙手在胸前握拳，聳拉著腦袋，“不知道。”
“不知道你跑什么？”陸卿塵問。
“我……我以為你們是追債的。”說完話，他又立刻垂下了腦袋。
陸卿塵翻開面前的檔案，謝安元的個人資料赫然呈現在眼前，個人經歷里強奸罪三個字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氣中。
“跟謝義什么關系？”
“謝義是我哥。”
“因為什么起的爭執？”
謝安元不說話，兩個拇指在桌面上不停地揉搓。
陸卿塵冷冷地看著他，這家伙明擺著非常緊張，仔細看額角滲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另一邊，沈微煙隔著玻璃能看到陸卿塵那張陰沉到極點的黑臉，心里暗暗慶幸他回來那會自己正巧在廁所蹲坑，沒被他發現。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謝安元終是緊閉雙唇不開口。
旁觀的幾位同事不禁也有些著急了。
倏地，陸卿塵拍案而起，空曠安靜的審訊室里只有他沉悶的腳步聲。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腳步聲一下下落在謝安元的心頭，他的心也跟著一下下顫抖。
陸卿塵依舊看著他，一雙黑瞳像是要看穿他的身體，目不斜視。
“知道不配合調查有什么后果嗎？”
謝安元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腦袋垂的更低了，身上猶如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咬。
兩人就這楊僵持了有十幾分鐘，伴隨著謝安元的一聲哀嚎，陸卿塵宣布勝利。
“那天，他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山上，我起初沒去，后來他又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鬧騰的心煩，我下班之后就去了。”
“他電腦里那些視頻是我拍的。我們把這些視頻賣給了好幾個網站，賺了點錢。”
“起初，賺的錢不多，五五分賬倒也和諧，不過后來，拍的視頻多了，賺的錢也越來越多，他的胃口就越來越大。”
“我做了讓步四六分他都不肯，居然要跟我二八分。我二，他八，那我肯定是不肯的。我拍視頻多累，他就出個鏡，又能爽到是吧。憑什么呀！”
“然后，我們就打起來了。”
林子寅專心做著記錄，聽到幾個敏感詞的時候眉梢挑了幾下，臉色也漸漸紅潤。
林子寅畢竟還年輕，沒經歷過社會的糜爛。
哪像某些人，活脫脫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臉不紅心不跳。沈微煙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
“之后呢？”陸卿塵瞪了他一眼，將視線轉移到了一張照片上。
謝安元頭上那道視線總算是沒了，頭皮都輕松了好多。
照片是從謝安元家搜出來的，照片上謝義和謝安元并排站著，身后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小男孩，男孩約莫十二三歲的樣子，皮膚黝黑，單手撐著墻沿，死死盯住眼前的兩個男人。
照片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邊邊角角都已經被磨掉，更是有多條折痕橫穿而過。
照片中的男孩，說真的，讓人感覺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