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南宮學院往北十里。
一座老舊的木屋,木屋外邊放著一個火爐,上邊正煎著藥。
木屋之內時不時傳來一聲咳嗽。
一位老婦正端著半碗涼掉的藥進入屋內。
“來,把藥喝了。”
病床上,離氏艱難的撐起身體,嘴里罵罵咧咧道:“那老頭修為虛的很,看上去很能打,其實沒什么用,打個比方吧,我和他單挑,我只是一時大意,被打成這樣,但我就是不服。”
這時這個端著藥的老婦忙道:“好好好,離家就你是最能耐的。你只是一時大意。”
離氏:“哼,等我好了,我要再打過,這次我要一個打十個。”
說完,離氏又是一陣咳嗽,然后端起藥碗一干而盡。
老婦默默的收起藥碗,然后給離氏蓋好被子,轉個身一抹眼淚流了下來。
自己嫁給這老頭,四五十年了,一直都是在外多回來少,自己也常常聽到閑言閑語。
說是在南宮學院有個年輕貌美的白潔導員和自家老頭走得近。
至于白潔導員,老婦也是見上過幾回的。
一想到自己沒給離家留個后,索性也就睜眼閉眼。
前段日子,這老頭鬼使神差的回到這個最初的小院,剛開始拉著老婦談談家常嘮嘮嗑,干干家務,誰知兩日后變開始咳血,一病不起。
這把老婦驚嚇壞了,到鎮上請了郎中,忙著抓藥,熬藥。
期間學院里也每日都有人過來照料。
只是今日,那個戴眼鏡男學員例行來照料的時候被自己家的老頭一頓痛罵趕拉出去。
聽聞是南宮學院的徐院長今日回來了。
老婦可不懂這些,只是像往常一般去拿藥,煎藥。
老婦拿著碗默默走了出去,剛到門口,便在也忍不住蹲在藥爐旁邊抽泣起來。
老頭這一凡常態,多半是準備死在家中。
人在外面不管做什么,吃喝嫖賭也好,坑蒙拐騙也好,到最后總是希望回歸故里的。
走了也好,老婆子我也好有個歸宿。
年紀大了也看開了,這人啊,誰還沒有一死呢?
這往后余生啊,我就在木屋旁立個碑,總算也有了個伴。
想到這里,老婦往爐子里添了把火,這時候門外忽然走進來幾個人,其中一人正是早間來過的戴眼鏡小伙子。
只見賈利略朝著老婦伸出食指,噓了噓。
然后恭敬的給徐樂讓道。
這時候,屋內還是離氏忿忿不平的聲音:“那糟老頭壞的很,下回我要打的他學院滿地找牙,不服,我就是不服。”
徐樂吱呀推開半開的老木門,道:“不服沒事,咱嘴強就行了。”
房內一陣咳嗽,然后道:“咦?老婆子,我這是出現幻聽了?怎么感覺我聽到了院長的聲音。”
這時候,擔心離氏的老婦顫顫巍巍的走到門口,這才知道原來來的人是老頭子這兩日常提及的徐樂徐院長。
她快兩步走到離氏床前,此時離氏側躺著,老婦推了推道:“你看,你們徐院長來了。”
“徐院長?老婆子你這是安慰我呢,咱們徐院長出去泡妞了,早間那賈利略還跟我說要回來了,老頭子豈會聽他胡說?”
顯然,離氏根本不信賈利略的話,或者更多的是還怕面對徐院長。
這時,徐樂眼神漸漸冰冷下來:“離老,你說這話,你自己信不?”
“啊,徐院長!”
離氏這會是真的聽清楚了,他目光陡然清澈,猛地挺起身子。
見到這一幕,場中所有人愣住。
包括徐樂。
這些人都盯著賈利略。
不是說身受重傷?命懸一線?危在旦夕?
不是說不能自理,隨時都會撒手人寰?
就這?!!
房內,離氏的眼光異常透亮,隨后漸漸黯淡下來,整個人頓時就像泄露氣的皮球,他半靠在老婦的肩膀,道:“老夫給你丟臉了。”
說著,他好像很累的閉上了眼睛,仿佛嘴角還在自言自語:“回來了就好,就好..”
場中安靜無比。
徐樂沉默。
離氏剛剛那是回光返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