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埋于歲月洪流之中的往事,就如同從未在這世上出現過一樣早已無跡可尋,而如今,它要重新演繹一次,再一次剝開那鮮血淋漓的傷口,露出里面猙獰的血肉來。
慕雨儀笑著回頭,臉上是十六歲少女花朵一般的面容,帶著些羞澀,聲音溫柔悅耳,她在對她的母親說話:“女兒要嫁之人必是對女兒一心一意之人。”
淡紫色的紗幔輕飄飄地隨風飛舞在一個百花盛開的夏日美景之中,慕雨儀柔聲問著跪在地上的一名婢女:“你要我救你,可是你確實偷了東西,那么你可否給我一個救你的理由。”地上跪著的人頭如搗蒜,哭著說道:“奴婢喚作琴安,前不久母親病逝,可是卻無銀錢安葬……”慕雨儀斥了兩位嬤嬤答應予她銀錢,少女眼神清澈,陽光下的白凈膚色上溶了一絲艷陽的光彩。
是新婚那夜的房中,她臉上的紅暈蓋過胭脂,嬌艷欲滴,抬頭看著面前劍眉星目的俊俏青年。青年眼中滿是柔情蜜意:“能娶到儀兒是我終生所愿,定當傾我所有好好疼惜你。儀兒,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她紅著臉輕輕靠在他的肩側:“我信你。”
光陰似箭,黃家老院中皆是慕雨儀的溫柔,不論是對貼身的婢女,家中的仆人還是對家里的親人。
是貼身婢女的琴安拿著一個木頭小人認真地對慕雨儀說:“將這個小人埋到家中極陽又聚水之地可將小主人身上不好的東西吸凈,只是日日正午都要帶小主人去那里拜一拜,只要一百日小主人便會身體大健。”她還說:“因是替身,必然要吸些人氣才能騙過老天,若要保孩子平安就只能是孩子至親身上的人氣才最最接近,只要點一滴這位至親的血上去那小木人自會帶走孩子這位至親的一些人氣。”
慕雨儀抱著孩子跌入井中,被救后抱著她那未救回來的孩子小小的尸身從頭一日的夕陽落下直坐到第二日朝陽升起,眼淚流了一臉,寫滿了無助與絕望。
是黃誠竭力壓下的怒火的聲音:“我怎么會忘,可健兒已走了一年了,如果你能早一點看開也不會有今日之事!”
雨后初晴,琴安伸手想將慕雨儀推下那濕滑的草坡,卻不料肚子太大腳上不穩竟拽著慕雨儀一起滾了下去。被救回后眼含怨懟地看著慕雨儀,那是一雙沖滿仇恨的眼睛。
一點一點,一幕一幕,終于從和風細雨走到了狂風大作暴雨傾盆。
琴安用一塊大石頭砸在了慕雨儀的腦袋上,她在問慕雨儀,她說:“你失去孩子痛苦嗎?一定很痛苦吧,我當時也很痛苦,你害死了我的孩子的時候就該曉得你肚子里那個也待不久了。”
“你當初那么對我,就不要怪我今日這般對你。知道那晚是怎么回事嗎?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不是羨慕黃誠老是同我歡|好嗎,我便在那晚加了點料在你曬在外面的桂花里,呵呵呵……那晚你們可真是……”
森森地笑從琴安嘴里傳來:“還有黃健落水的事是因為我在你飲的水中加了一點致幻藥,每天加一點,慢慢累積幻覺會越來越明顯,若是突然停藥那幻覺便會在暗示作用下更加明顯,那顆花樹早在頭一夜被我換了地方,可是你卻只記著花樹,哈哈哈……”
琴安一腳將她踢到了一邊,用手中的小刀劃破了她的皮肉,一刀又一刀,皮肉翻開,鮮血染了她一臉一身,再看不到當年那美好的容顏。
“你在想什么?你壞我姻緣,手里沾了我兒子的命,仗著生了一張好看的臉要我一輩子被你踩在腳下,連我好不容易才有的機會也要生生地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