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叫她莫名的放下心來,雙眼閉上,南宮鑰默默念出一段咒語,語音剛落,她又念起了另一段咒語。
新死之魂,未能聚魂成鬼,因而她只能直接進入新魂的意識看那些殘識里的片段。
咒語念完,頃刻,耳中響起各種尖銳的叫喊聲,一股子血腥味撲面而來,南宮鑰緩緩睜開眼睛。
眼前是一片紅色,院落中的花草、池塘邊的欄桿、青石地板……全都是鮮紅又粘黏的液體,那血淋淋的場面刺痛了她的眼睛。
但這些看起來真實的場景不過是一段記憶,而在這記憶的中心點站著正是那死去的都尉。
他拿著大刀,站在一個院子里,院里各處都是被砍死的人與那些正在執刀行兇的士兵。慘叫聲震得南宮鑰耳朵發痛,落入眼睛中的顏色與強行穿入耳朵的凄厲喊聲讓她嚇得呆住了。
她甚至能感受到鮮血濺在臉上那溫熱的溫度,可她所在的這具身體正在哈哈大笑,大刀毫不留情地往下揮舞,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強勁的力道一刀又一刀砍入肉體。
不能做什么,她死勁閉上了雙眼也不能阻止那些聲音不停地傳入耳中,感受著這段記憶中的興奮她胃中一陣翻涌。
南宮鑰死死咬住嘴唇,那些感覺讓她從心底深處生出來寒意。
過了不多一會,另一種奇異之感襲來,南宮鑰不用睜眼睛,光是聽到聲音都知道發生了什么,女孩子的哭聲和叫喊,那樣凄厲又絕望。
她猶豫了一下,睜開眼睛,看著身下不停掙扎卻又掙脫不開的少女,心一下子被揪得生痛,,可她卻無能為力。
雖然知道做這惡事的人已經死了,不過還是抑不住心頭的憤恨。
借著權職行如此罪惡之事,可見這支隊伍由內到外都腐爛了。這樣的人,死得好!
幾番場景交換,南宮鑰看到這都尉懷抱著小兒子呵呵直樂,嘴里說著感謝自家夫人的話。看到他用重金買下禮物給老母親帶回家,逗得老夫人哈哈大笑……
人這一生,好壞交織,可終究他的好抵不了他的惡,讓人憎恨又莫名心痛。
終于,所有的畫面走馬觀燈一般,來到了事件真相的那一段。
那樣的一天,天色烏暗,云層低落。
都尉的眉頭皺到了一處,再回頭看了看他帶著的二十幾個士兵,沉聲道:“走吧,進去看一看!”
門前正站了二個地方兵,唯唯諾諾地將門前的路讓開。
大部份士兵都守在屋外,不耐的橫掃著圍在外面的老百姓。
都尉是恰巧帶著人打此處經過,哪知道遇上了這里有案情,這處的縣令已經派了人過來處理,可是他打這經過又被來辦案的人員看見,不進去看上一眼那是如何都說不過去的。
必竟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如今再不愿意也只能勉為其難。心中罵罵咧咧,但面上冷冷的看不出一點情緒變化,只有那雙眼睛里帶著對生命的漠視。
走進那間低矮的黃泥房,房中的士兵主動地讓開了一條道。都尉就著房中昏暗的光掃視了一遍屋里那幾張驚恐的面容。
而后,看向地上躺著的女人,那是個肢體被砍斷已經死去的婦人,身旁跪著一個男人正在大聲嚎啕。
地上到處是血,合著屋里的酸臭味散發出一股子難聞又怪異的味道,都尉捂了捂鼻子嫌棄地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