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不信命,可有些事真還不好說,這命好像真是天定了一樣,有人生來好命,有人生來低賤。
她深深嘆了一口氣,可還是要向前走啊,若是沉陷泥沼便不再努力,本就生得不好,遇事不遂,再不努力拼命,哪能掙得那么一絲機會。若是什么都不做,那便真的只有沉淪,才是真的完了。
又是一聲深深的嘆息,引得澤弘不停地低頭看她。眼看著她又要嘆息,澤弘開口道:“怎么了?”
南宮鑰淡淡地說:“沒有什么,不過是看到這里的人過得苦,有些難過罷了。”
澤弘沉默了一會,道:“是苦,但到底還能好好活著。說苦,那是你還沒有看過更苦的。”
他聲音嚴肅,語氣清淡了不少,她無聲的苦笑了一下,以往是沒有見過,她只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所謂的兒女情長里,但在入了兩次魂魄的記憶之后,人間煉獄她便是也走過了二回,比起來,她那點個人生死的事倒顯得不是那么了不得了。
兩旁的房屋看起來都差不多,與南宮鑰記憶中相符的房子就有好幾處,她實在是有些頭大,同澤弘從街這一頭走到街那一頭,也沒有見到自己想要找的屋子。
隨著這些熟悉的場景從眼前掠過,腦中突然飄過一句話。
她一把將澤弘拉住,指了指前方一處搭的布棚子。那棚子下搭著幾口灶臺,后面是一間緊閉著門的土房子。
澤弘指了指那破屋子:“是這里?”
南宮鑰點點頭:“是旁邊那間房子,但是當時那屋里有人說了,死的那家人是隔壁開小飯館的夫妻,這不正是,這條街唯一一個在外邊支了棚子還搭了幾口灶的。”
兩人走過去,南宮鑰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口灶臺:“這個小飯館算是沒有了。”
澤弘沒有理她的傷春悲秋,指著那緊閉的房門:“進去嗎?”
南宮鑰有些遲疑,進去后要做什么或者是會遇到什么真是不好說。要是那少女真的變成了兇尸她是一點解決的辦法都沒有的,有什么危險的話又該要怎么辦她也是一點門路都不懂。
澤弘大概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走到她面前,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她的腦門:“想什么呢,我這里不是有孟大師給的平安符嗎,那東西是近不了我的身的。小師傅的話,保命的東西應該就更多了吧。”
南宮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下意識的伸手摸著系在脖子上的錦袋,那里面裝著老宗師給她的符紙。
正在這時,木門發出一陣輕響,二人對視一眼,還來不及做出更多的反應,那木門“砰“的一聲,應聲倒下,激起的塵土在月色下都清晰可見。陰冷的風從屋里吹出來,在這夏夜格外的明顯,吹在臉上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屋里沖出來兩個人,速度快到澤弘只來得及拉過南宮鑰護在身后。
那兩人并未在澤弘二人身邊停留,全當看不見這二人一樣,急速向外奔去,腳下一掠,跳上了對街的一家屋頂。
澤弘攔腰抱起南宮鑰,順著黑衣人的方向追去。
明明懷中抱著一個人,偏偏跑得這樣身輕如燕,南宮鑰睜大雙眼,看著自腳下一排排掠過的房脊,眼中全是驚訝。
還不待她再有其他想法,澤弘已輕輕將她放下:“賞一會月,別動,我很快回來。”
他都這樣說了,南宮鑰干脆調整了一下姿勢,坐得端端正正的好好等著他回來。還能怎么辦呢?他不回來她也下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