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地看著他。
他說:“十七歲的生辰在這樣一個地方度過可真是有些遺憾,你說的意義是什么我不知道,你用這種方式來緬懷過去只會更孤單,可見這并不是一個多么好的慶賀方式。”
她沒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漫漫長夜,她心情也確實如澤弘所說并沒有變得多好,而且唯一的一張床還被孟贏給霸占了。
見她點頭,澤弘便攬著她從窗口一躍而下。她是見過他的身手的,完全沒有負擔,全身心放松地掛在他身上由著他帶她隨便去哪里。
澤弘帶她去的地方是一處湖泊,月華清冷地撒在湖面上,而他二人靜立于四面環林的湖面小舟之上,四周靜謐,偶有山獸發出的輕響,倒也安靜,不過有些清冷。
南宮鑰坐下去,引得舟身一陣搖晃,難道說澤弘覺得她頂著這丑樣子的氣質與這夜半山水有契合之處?
夜半丑男登舟賞月?她實在想不出這里頭有什么好的。可是又不得不做出個領情的歡喜模樣來,也不知這水底下會不會鉆出個什么東西將這小舟一把掀翻。
這想法讓她毛骨悚然,偏頭向水面瞧了瞧。
“看什么呢?”澤弘的低沉的聲音傳入她耳中,繼而笑了一聲:“看前頭。”
她舉目望去,先前一片幽靜漆黑的湖面上不知何時從何處飄來了許許多多的河燈,各式各樣的燈盞順著湖面緩緩而來,仿若繁星落入紅塵中這一片新的幕布。
南宮鑰眼睛瞪得大大的,掩飾不住的驚訝:“這……”
澤弘看著她:“是賀你生辰的,每一盞都是對你的祝福,準備得有些急促,希望入得了你的眼。”
南宮鑰愣愣的:“你……”
澤弘溫柔地道:“怎么了?”
南宮鑰不好意思道:“怎么好意思,讓你這樣破費,關鍵是費人工。”
真是想不到她會這樣說,他一下子笑開了:“無妨無妨,只要你喜歡,費點人工不打緊。”
她臉色微紅,又吸了一口氣將心緒壓下,誠懇道:“我是真心喜歡的,哎,你可來得不是時候,剛巧就趕上了我的生辰。”
他說:“這又是說的什么傻話。”
南宮鑰看著那越來越多,越來越近,滿布湖面的點點燈火,這是第一次有人專門為了她慶賀生辰,以往都是她與南宮鈺一起,而且主角永遠都不是她。
心里頭柔軟一片,很感動,看著那片輝煌燦爛:“謝謝你。”她抿著嘴,眼睛帶著笑:“這么多的祝福,我這一生定是順遂無憂了。”
他帶著她劃向那片河燈,小舟將那些燈盞分成兩路,從中間穿梭而過。她隨手撈起來一盞,閉上眼睛,片刻后將它放回水中。
澤弘看著那盞匯入群燈中的小燈盞瞬間融入眾多燈盞之中消失不見,問道:“你許了個什么愿?”
南宮鑰搖搖頭:“那可不能說,說了就不靈驗了。”
“哦……”他挑起好看的眉毛:“這里有這么多,要不要再許幾個?”
她就笑:“你都為我許下那么多的祝福了,我這再貪心老天豈不是要生氣。”
他靜默半天:“方才那個愿望不是為自己求的?”
她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