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柒在蘇先生腿上的幾處穴位上點了幾下將血止住,將幾欲暈迷的蘇先生扛在肩上:“走吧。”他臉上有些陰郁,首先邁步向前走去。
四個人剛走出黑森林就看到了遠處正四處徘徊的兩個人影,南宮鑰在這個時候又回了一下頭,他們剛剛才從那片黑暗的森林中走出來,黑森林中的陰森黑氣似乎都還裊繞在身邊,可背后卻只有一片莽莽原野。風很大,吹得南宮鑰瞇起了眼睛。
那點綴著淺色小花一望無際的青青草原;在陽光下閃著光的的古老石墻;那城中團團簇簇盛開的白色花盞;滿城飛舞的花絮;那個有著一雙大眼睛的棕發姑娘;那些爽朗的笑聲與純真的笑臉……月下城,終將真正成為一個傳說。
月下城沒有白日,幾個人此一去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幾日,結果一詢問,這里才不過半柱香時間,可見這月下城的時間相對于現世是過得很慢了。
回到寨子里,最急切的事情便是給蘇先生治傷,他傷勢太重,再拖下去只有可能喪命。
孟贏此時本是想回屋休息一會,卻倒在床上就睡了,眼下只剩下心中有事的兩個人站在廳中,兩人眼睛都盯著蘇先生那間敞開房門的屋子。
一個小童揣著藥單從蘇先生屋里跑了出來,南宮鑰眨了眨眼睛,聽著蘇先生那間屋里的動靜,對面無表情的盛柒說道:“寨子里的大夫技術好不好啊?別給醫死了。”
盛柒轉頭看他:“我有個手下治外傷不錯,有他幫著大夫,沒問題,不過,聽你這話是想他死?”
南宮鑰一笑:“笑話,他死不死關我什么事。”
盛柒轉過頭不看他。
南宮鑰神情冷了些,淡淡地問道:“澤弘讓你們做的?”
盛柒慢慢轉過頭,這一次他很認真地凝視著南宮鑰:“主人讓我帶人保護你,你又誤會什么了?”
南宮鑰說:“蘇先生在月下城做的事難道不是澤弘的授意?你知道他要偷什么嗎?他要偷的是神木!就是傳說中能結出長生不老的果實的那棵樹,嗯,對,就是你看到的那棵幼苗。”眼下他不怕說出那樹苗的事情,反正誰也去不了月下城了。
盛柒說:“我不知道他要偷什么,主人讓他幫你。”
“澤弘讓他幫我可以直接帶話,為什么要給私信?”南宮鑰看著盛柒的眼睛,那雙眼睛沒有波瀾,他逼問道:“說不一定是他要用神木去……”他疑心澤弘利用自己,本想說澤弘許是想救母親和兄弟,那個長生不老的果實也許可以起死人肉白骨。
盛柒沒有想那么多,說道:“主人若要悄悄帶什么話還需要在你面前給私信?”
南宮鑰語塞,盛柒又說道:“恕我直言,主人待你真心,可是你疑心太重,總是懷疑他,我不明白,你既然信不過他就直接拒絕他好了。這話我本不該說,我從沒見他喜歡過什么女人,你是第一個,你不是也喜歡主人嗎?為什么又總是傷他的心呢?你還是想想清楚吧,要么放他走,要么好好待他。”
“……”南宮鑰咬著唇,良久,嘆了一口氣。
盛柒又看向別處:“你可以在見到主人時告我的狀,我已經讓人帶消息給主人,說蘇先生有異心,也許他會來。”
盛柒這話里有點堵氣的意思,南宮鑰揉了揉鼻子:“這不是有誤會嗎,問清楚就好了。”說到底也確實是他多心,南宮鑰看了看蘇先生的房門,心里想了許多,最終再沒有說什么,默默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