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鑰不解:“什么?”
“十年前,邑城城效叢林之中,你給了一個困于陷井下受傷又饑餓的男孩食物,他離開時留下了這個。”說著,周朝再一次將玉佩遞到她面前:“你明明都知道這件事,也明明知道那個人是寡人,為什么不來找寡人說清楚……寡人在南宮鈺身上見到這個,寡人以為是她……才會有后來那些事。”
南宮鑰愣了許久,她對那枚玉佩一點印象也沒有,倒確實在南宮鈺身上看到過,南宮鈺那時也不怎么佩戴,只是后來,不知怎么的,便日日戴在身上了,這……難道有什么緣故?
至于周朝說的這件事,太久遠,她病了一場,醒來后周朝口中的這件事變得如夢似幻,她也并未在意過,卻原來竟是真的!那個玉佩……她抬頭看著他:“你當時留給我的?”
周朝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情緒:“這段時間,你是不是見了誰?”聲音低緩了許多:“是不是聽誰說了什么?為什么態度又變了?”她明明愛他入骨,她明明原諒了他的所做所為,那些誤會不是都過去了嗎?
南宮鑰以為他說的是這兩年間發生的事,但確實沒有心情與他敘舊,也沒有原諒他的理由,轉過頭:“見的人很多,聽的事也很多,不知如何說起,也覺得沒有必要說起……帶我去見我朋友。”她要帶他回壽都,她還要等他醒了去打探申弘的消息。
周朝為她的敷衍黯了眸子:“那么著急你的友人?”
她看著他,不知道他這么問是什么意思,但明白他現下說開玉佩的事也算是想將事情撥亂反正,也意味著他的恩人是她而不是南宮鈺,而她與他之間再沒有對抗的必要。當然,她原本也不打算對抗,她等著看他被老天收了。
此時的周朝既然不會再對她不利,那他帶她來此處便只是為了將事情說清楚?這個人……倒確實有可能做這樣的事,他不喜自己犯錯,而如今,這件錯事當然要糾正過來,講清楚也許會讓他心頭好過些吧。
看著周朝黑沉的眼睛,她覺得自己眼下說話還是小心一點為好,服個軟不算什么,這一點上她深有體會,也有自知之明。長吸一口氣,胡說八道的話信口拈來:“他于我有救命之恩,這一路上救了我好幾次。”
周朝皺了皺眉,明明得來的消息與見到的這人不符,南宮鑰在說謊。
接收到周朝的眼神,南宮鑰清咳了一聲:“當然還有其他恩人,但眼下這一個,卻是恩情最大的,否則我也不會千里迢迢來這里找救人的藥草啊。”
他想了想,略為接受她這個說法,單從外表來看,男子并不配南宮鑰,如今的南宮鑰……確實是難得的佳人了。
“寡人帶你去。”周朝淡定上前一步,語氣溫和了許多:“你可以讓他在這里療傷,到時候寡人再讓人予他一筆錢財,此后他有需求寡人也能幫便幫,你大可放心。”
這話聽著怎么這么驚悚呢?南宮鑰莫名打了個顫,不敢再問下去,繞過越來越近的周朝站到門口左右看了看,一條長廊,兩邊都是房間,問道:“哪一間?”
周朝走出來,正想靠近,哪料到南宮鑰往左走去,他忙道:“右邊,另一個院子,跟寡人來吧。”
南宮鑰輕輕吁了一口氣,周朝這態度,不怪她多想。難不成他知道了真相,便又想與她和好?他將她當成什么了?即便是小貓小狗的感情也不是如此廉價的吧,更何況她還是個人。
且對于她來說,那個恩情也不怎么值得一提,錯了便錯了,愛上南宮鈺就算是因為一個誤會,但感情總是真的吧,倒是周朝如今的想法實在太過危險,她需得尋個機會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