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任瓏走過來,遞上一件披風,申弘接過,小心避開南宮鑰的傷口給她系好,對上她清澈的雙眸,彎眼一笑,那溫柔直達眼底,南宮鑰心下一軟,也微微一笑。
遠處的一頂帳篷里,虞?忠文捂著傷處翻了個身,胸口的傷再一次裂開,勉強止住的血這會因為他幾聲咳嗽又浸了出來。
虞?良語眉頭緊蹙:“你這個樣子還要跟著出來,何苦呢,再拖下去出了什么事……我不好向母親交待。”如果說是自己也不想他這樣在外面耗著,虞?忠文怕是不信的。
說到龔長凡,虞?忠文一陣沉默,少頃又是一陣怒火燒上心頭,一拳頭砸在薄毯上:“老子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居然讓那個死鬼跑了。”氣得眼睛都紅了,像是用盡力氣才下了這個決心,咬牙切齒地道:“行,回去,盡快養好了再回來。”
看虞?良語眼神怪異地看他,怒火更甚:“你那腦子里都是些什么,以為老子只有兒女情長嗎?!老子是要回來報仇。”事情都與南宮鑰說清楚了,他即便是一時放不下也不會再去糾結,也許如她所說,他會在以后遇到一個對他真心相待的人。
眼風從虞?良語掀開離去時落下的的簾縫看出去,恰好將那含情默默的一幕看在眼中,那場景刺得他眼睛發痛,真不知道申弘是走了什么運,能找到一個對他一心一意,生死不離的女人,而在與那個女人相處的過程中他竟又該死地動了不該動的心。
真是造化弄人,為什么沒能早一步讓他認識她呢?
虞?忠文帶著深深的遺憾與傷痛隨虞?良語回鳳仙谷時并沒有同南宮鑰打招呼,直到南宮鑰前去歸還那條五彩鈴鐺的手鏈時才知道兩兄弟已經帶著下人在天亮之前離開了,帳子里只留了一個隨行而來的弟子站在等她,領了命令將虞?忠文的信拿給她。
信上說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若是不喜歡就扔了;他還說,對于她的祝福他照單全收,只是這心一時半會兒收不回去,若過些日子他傷好歸來,希望她給點面子別老說些拒絕他的難聽話,也給點時間讓他來放下對她的心意。
她回去時正碰上來找她的申弘,這才曉得虞?良語昨夜已經同申弘說過要離開這件事了。
虞?忠文卻還是讓人留下來給她帶了信,她心里多少有些感慨,只盼著他能早日找到值得真心以待的愛人,到時候她再還他這鈴鐺,他應當不會再拒絕了才是。
拔營出發,好好休息了兩夜,大家的精神都好上了許多,唯有孟達被借走了黑崖鳥心情不佳。
本以為孟達會立即回斷壁山,誰曾想他也愿意跟著一路前往曾國。
申弘主動提起了那顆紅寶石,并非是他偷偷拿走,而是那寶石是他當時尋找南宮鑰之時無意尋得,那個時候他并不曉得自己拿了什么,回到楚國后才知道那是不可多得的寶物,便留了下來。
沒有想到的是,卻是給方足足做了嫁衣。
“你說,方足足拿那顆寶石來做什么?他怎么會知道那顆寶石在你身上?”南宮鑰騎著馬,一掃幾日的陰霾情緒。
舉目看去,是難得一見的萬里晴空,天空湛藍得像是用水洗過一樣。
申弘用手撫摸著緩慢前行的馬兒的鬃毛,看似有些漫不經心:“你說那寶石是從你找的金書上掉下來的,他卻來搶這寶石而不去尋那你找到的寶貝?”
南宮鑰如醍醐灌頂,猛地回頭:“師傅說過,金書并不是我們要找的東西,尋到先祖的那縷元神是個偶然,真正的寶貝是那顆寶石!”
申弘眸色一沉:“這寶石是寶物只有你師傅知道,難道還有人與你師傅有什么關聯?”
南宮鑰向后看了一眼:“不知道大師兄知不知道其中的隱情。”說著調轉馬頭與孟達并肩走到一起,遞上囊袋:“師兄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