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為周朝盡忠,哪一方要殺他不言而喻,但是事情曲折,她既不想同南宮家再有糾葛,也不想讓這件事將自己拖住,那便只有從他最親近的人身上窺得一二。
因為有申弘在,她自信偽裝做得還是非常好的,只是沒有想到,南宮鈺這么快便尋了過來,若是去往曾宮,不知道會不會自投羅網。
如今他們一行人在曾國的行蹤被南宮發鈺發現,如同是在甕中被捉的鱉,被動了許多。
離開客棧后,暗衛盡數隱去,兩人商量著決定夜探曾宮,速戰速決。
申弘是不同意南宮鑰跟著去,她給他吃定心丸:“你看,我在那里頭是爬樹下塘哪都去過,要說對曾宮的熟悉,不是我自詡,那些個干活的奴才婢女都沒有我清楚宮中的那些彎彎繞繞的小路。”
申弘面色淡然地看著她:“你不用去。”
“怎么就說不明白呢。”南宮鑰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我一定會全身而退,你不是同我一起嗎,有你在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他沒有說話,似乎在考慮,良久:“不行。”
南宮鑰氣呼呼地說道:“你要是不同意,你前腳走我后腳就跟上。”強調道:“反正我一定會去。”又解釋道:“那人必竟是我母親,即便沒有情分在但好歹有這層關系,她總有可能會告訴我,但是一定不會告訴你們。”
“你先帶我過去。”他拉住她的手:“路上我再考慮考慮。”
夜半時分,這無人的街道上看似就只有南宮鑰與申弘兩個人,兩人穿過一條條小道往曾宮的方向前行。
走過了好長一段路,又躲過了巡夜的衛兵,申弘一路上一直觀察著南宮鑰,覺得滿意了,也知道她絕對不會放棄,說道:“看來我是太小心了一點。”
南宮鑰正絞盡腦汁地想著如何來說服申弘,乍一聽到這話先是一愣,而后喘了一口氣,開心道:“你這是同意我一起去了?那,那我帶你過去,我知道有兩處狗洞可以進出宮中的。”
申弘斜眄過去,狗洞……
兩個人自然不用走狗洞,按照南宮鑰指的路,避開了一路的寺人與衛兵,走到了茹夫人的清寧宮前。躲在暗處的南宮鑰看著這扇緊閉著的大門,覺得無端的陌生。
她到她母親殿中的次數屈指可數,且次次都沒能進到正殿中,大多是在院子里站上一會兒,說了事便被催促著離開了,說起來確實只有陌生。
要不是她同南宮鈺十分肖像,她都要懷疑自己根本就不是茹夫人的親生女兒,茹夫人于她而言空有生恩,沒有養恩,對于那不記事的生恩來說,這位母親倒確實讓她生不出一丁點兒的情分來。
現在想來,也是茹夫人的那些貶低與漠視讓她為了證明自己而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也感謝那些努力讓她沒有變成茹夫人口中的一無是處。
南宮鑰指了一處,申弘按她的指引帶著她過去,看見一處長滿荊棘叢的地方沒有人守著。
申弘帶著她爬上墻檐,兩人低伏著身體看著殿內的情景。與緊閉的殿門外相同,殿內的大院子里滿是士兵,仔細聆聽,似乎清寧殿的深處不時有女子哭喊的叫罵聲傳出。
南宮鑰拉了拉申弘的衣袖,指了一個方向,申弘點了點頭,攬著她便從墻檐上跳下,消失在了清寧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