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頂端尖銳的木枝從方足足前胸插入,后背穿出。眼見著第二根木枝就要打入方足足的腦門,那人往后一仰沒入草叢中便見不著了。但申弘曉得,那樣看似兇狠的一擊其實要不了方足足的命,那人像地鼠一樣,多半又遁了。
這樣一個虛招雖騙了魏沖一次,但因為他再攻擊了方足足第二次,這時間便足夠魏沖回過神來了。他背后留白,中了魏沖一掌。魏沖看著滾落在地的申弘,嘴角帶上一絲冰冷的笑,似是譏諷:“鼎鼎大名的公子申怎么了?”
見申弘嘴角一絲輕笑擦了嘴角的血,不以為意的樣子刺激了他:“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
申弘看了一眼正與魏沖的人做著困獸之斗的手下,冷笑一聲:“我是笑你死到臨頭。”
魏沖看著他,冷哼了一聲,一掌又再襲來,被申弘險險避開。
“別搞錯情況了。”魏沖以掌握拳,再一次狠狠襲來,申弘退開數步,在背靠一棵大樹時借了個力猛地提速沖向前方,發招極快,魏沖與他錯身而過,一只手臂卻中了一劍。
申弘轉頭看他:“是誰搞錯情況了。”
“可惡。”魏沖退后幾步。申弘正欲提劍上前,一陣狂風伴著襲來,讓他半瞇了瞇眼睛順風瞧去,就見著一個黑袍男子破空而來,穩穩地落在了魏沖前面。魏沖很是恭敬:“凌副教,某不才。”
“沒事。”凌博岳沉沉地笑聲傳來:“終究申弘今日只能死在這荒野之地了,不過是換個人來做這事。”
申弘上下打量著凌博岳,如以往每一次見到此人時一樣,周身裹著黑袍,沒有露點出一點肌膚,步伐輕盈到無聲,見他從高處而來卻沒有借力。據他所知還沒有人能練就得這種程度的輕功。
他心下一番計較,認為是時候了,輕輕一笑:“凌副教,我跟著一人學了一個本事,恐怕是你也沒有辦法破了這功夫。”
“……哦……”凌博岳的聲音帶著譏笑:“那便讓在下見識一下吧。”
申弘說話的同時向手中的長劍灌注著內力,只等著凌博岳那輕蔑的一聲落下,那劍便“咻”的一聲沖著凌博岳破空而去。凌博岳沉聲笑了一聲,抬手揮去。
待他手落,長劍已穩穩在他手中,可只這么一下的功夫,四周已是煙霧繚繞,他這才知道上了當,等煙霧消散,哪里還有申弘及其眾下屬的身影。
魏沖極目四望:“他跑不遠的。”沖一個手下吼道:“去把方足足帶過來。”
一個人匆匆跑去一處,再匆匆跑了回來。那個地方只留下一大灘血跡,方足足已然不知所蹤。魏沖有些氣極敗壞:“這!”
凌博岳大聲沖著四周喊道:“你若是現在出來,教主便會留南宮鑰一命,若是你執迷不悔,那南宮鑰便只有死路一條!”聲音在山林間回響,卻沒有人回應。凌博岳的聲音陰郁下來:“那你就看著她死吧。”
又等了一會,還是沒有任何回應,風吹過林子,泥土氣中帶著刺鼻的血腥味,此處花木盡毀又死了不少的人,在越來越黑的林子里像是生出了無數詭異的東西。
魏沖有些不安,他帶了足足多過申弘十倍的人卻只傷了此人,這差事交不了。眼見著凌博岳轉頭過來看向他的方向,立即抱拳低頭:“這件事某辦得不好,某自愿請罰。”
凌博岳笑了一聲,擺了擺手:“這就過了,魏大夫說了二家話了。我家教主的意思是讓他死,你那一掌已經要了他半條命了,剩下半條……估計等那女人一死也就沒了。而且啊,他去錫云教這一路我也是給他留了大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