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魏沖舉起手看了看自己有些發綠的掌心,心里一驚,看向凌博岳:“那某這里……”
一粒東西從凌博岳那邊拋擲了過來,魏沖一把接住,打開手,掌心上是一枚黑色的藥丸。凌博岳聲音低沉:“服了吧。”
魏沖毫不猶豫一仰頭吞了下去,他為了對付申弘用了凌博岳給的毒,眼見著這掌心的顏色越來越深,等不得了。
血腥氣越來越重,凌博岳抬手扇了扇,沖一個方向喊道:“煙副教,這里的清潔就交給你了,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先謝過了。”
等剩下的人走得干干凈凈,這一片便更顯陰森,叢林中慢慢踱出來一個全身黑袍矮矮胖胖的身影,嘴里念念叨叨:“滾你個球,也不提前給老子說清楚,害得老子昨日還吃了十個,這么多,要老子吃光不得耗上個兩天啊!以為老子這一天天的沒事呢。”
……
“主子,您要不要緊。”盛柒看著申弘,他清清楚楚看到申弘挨了魏沖一掌,逃了許久,此時申弘的臉色已經越加不好了。
申弘擺了擺手,他中毒了,但眼下卻沒有時間來處理這個事情,只能吃了一粒百染部給的藥丹勉強將那毒性壓下:“咱們在這里分開三路走,常一帶人去咸尹府,子承的家人,能救下幾個算幾個。另一路人去一趟牢獄,將南宮鈺的頭砍下來,完事后找我們潛在城里的人送一封信給周朝。”
他略思忖了一下:“他在楚國似乎并未參與南宮鈺的事,周朝許是可以成為阿鑰活下去的一個助力。”他聲音稍大了一些:“盛柒帶三人跟著我去錫云教,其余人常一分配,完事后子承的家人送去吳國與他相聚后再來見我。”
說完撕下一皆中衣,咬破手指寫下一封信,寫完后細細看了一遍交到常一手中:“一定要快。”話說完,一行人迅速分成三路,各行一方而去。
為了趕時間申弘完全沒有停留休息的意思,終于在離開楚國第十日,盛柒第一次違背申弘的命令停了下來,最后在申弘同意休息兩個時辰后盛柒點了點頭妥協。
他也明白南宮鑰在他主子心中的份量,若是南宮鑰真的出了事,申弘大概一生都會在痛苦之中渡過,可申弘選了好幾條又繞又迂回的路線,馬跑死了兩匹也不休息,眼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也只能出此下招了。
夏日的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撒了申弘一臉的光斑。這會子他躺在青草地上,閉著雙眼發出均勻的呼吸。他臉色蒼白,盡顯疲態,人也消瘦了不少,下巴上的胡須長得很長,整個人是從未有過的邋遢和疲憊,盛柒看著難受。
申弘至今也不提那傷,盛柒估計是傷得不重。可不重也是受了傷,這樣趕路,他都要受不了了,更何況有傷在身的申弘。
就在盛柒以為申弘睡著了的時候,卻聽他說起話來:“淮馨儀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前前后后的事情都是申治一手做下的,也許周朝也知道,也許并不清楚,但是他沒有參與……”
他哼笑了一聲,明明涼薄無比,但他臉上的笑容卻看起來無比真誠,緊閉著的雙眼下,一排黑色的眼睫像羽毛一樣,隨著他的笑輕輕顫動著。
“……原來,練活死人這事以前害了那么多少女……還是沒有徹底成功,看來周朝本來不過是要南宮鈺活著就好,可卻是意料之外的成功了……不能讓他們找到能那個方法。”他語氣平穩,好似如今并不危險。
盛柒張了張嘴,又閉上。他想著手下那些人這一趟可能有去無回,他們原本就是要為申弘舍命的,他心甘情愿為申弘去死,卻也忍不住為手下的人難過,今日傾巢而出,死的人已經太多了。
申弘抬起手,擋在眼前:“太狡猾了……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