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讓人去一趟九江,著項莊征集糧草,本王之前著令他統計人口,整合土地,按照人頭統一分配土地。告訴他按照戶數和人數的多少征收,積少成多,盡量不要激起什么民怨。會稽近些年不曾有戰事,便再著人去一趟,征來的糧食送往彭城。”
季布聽著微微點頭,末了只拱手道出一聲:“諾。”
……
城中一處房舍之中,虞姬從自己帶來的一堆東西中取來了一卷布匹,隨后對侍女秋兒道:“幫我把這邊的一角拉著,這城中都是兵士,我們也無它事,用這卷布為項王做身衣袍吧。”
侍女秋兒在走到近前看了之后卻是一撇嘴,有些幽怨的說道:“虞美人,秋兒有些話想說,項王他當日……”
只是這話剛剛開口,就直接被虞姬一聲責令給止住了:“住嘴。”
一瞬間,從不曾看到過虞姬發火的秋兒下了一跳,好趕忙抿著嘴驚慌失措的躬下了身子:“虞美人饒命!”
大口的喘息了兩下,虞姬這才平穩了自己的情緒,注視著一動都不敢動的秋兒道:“項王是王,是我們的王,是西楚霸王,將來也是這天下的王。如何做自有我王的道理,對也好,錯也罷,這些都不是我們能夠去說的。”
“王有王的考量,我們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其余之事非我等思慮的不要多言。當日之事,往后莫要再提知道嗎?”
聽了這話,秋兒才謹慎的回道:“奴婢知錯,謝虞美人饒恕。”
虞姬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隨后緩緩的搖頭道:“過來幫忙吧,就當今日沒有發生過什么。”
說完,虞姬便低頭仔細的比量了起來。
……
劉邦在損失了四萬步卒跟一員猛將之后只得下令撤軍。
雖然在跟樊噲、夏侯嬰率領的后軍匯合之后,這兩人一致請求出戰,可還是被劉邦一口回絕。
哪怕是夏侯嬰最后找了張良商議,可張良也沒有主張回頭殺過去。
而給出的答復是,計策失敗,楚軍在偷襲得手之后必然是士氣大盛,貿然回去反擊不見得能夠有好的戰果。
而當他們帶著情緒說道曹參的時候,張良跟劉邦雙雙都是沉默不語。
劉邦的心中應該是覺得愧疚和難過,可經歷了數年的征戰,他也不再是當初走出沛縣時的沛公,不是那個義氣二字一上頭,就想一股腦率軍殺回去救人的那個沛公了。
在逃離的路上遭受季布攔截的一刻他就明白,曹參出不來了。既然已經成了定局的事情,沒有必要非得帶著一眾將士回頭冒險。
這期間呂雉提出了眼下糧草充足,應該重振旗鼓再謀定策略跟楚軍對峙。
可最終的結果還是被劉邦沒好氣的回絕。劉邦的那些話甚至有些訓斥的意味。
至于張良,談及曹參的時候,他的腦海中想到了那天夜里,在混亂之中曹參的雙眸中沒有一絲要撤退的意思。那是一種抱著必死之心要留下的斷后的眼神,每當想起那一幕的時候,張良都會沉默。
如果當時不是曹參留下斷后,在沒有將軍帶領下的大軍必然會更加的混亂,被拋棄的兵卒可能都不會進行反抗。之后的局面,也許楚軍會直接壓上來,在加上后面季布的攔截。如果沒有曹參的誓死斷后,他們該是誰也跑不掉。
就這樣,撤軍的路上樊噲跟夏侯嬰始終都是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帶回來的十萬步卒也是士氣低落,那一張張面孔上,沒有什么朝氣的感覺。
回到廣武的三天來,劉邦將軍中的事情交給了張良跟樊噲等人打理,自己則大多時候都守在戚姬的身邊。
回來的路上,戚姬中箭受傷,甚至當時的混亂情形,是戚姬在為他劉邦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