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請。”
戚姬跟隨著兩個儒生一路前行。本該有所開心的她,此時卻是一臉的苦澀。
之前因為不能回去,所以心中一直想著如何才可以回到劉邦的身邊。
此時可以回去了,心里反而開始擔心那彥嚴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自己回去之后如何面對漢王?
從內心而言,她沒有怪罪劉邦的意思。可是她不知道劉邦是不是還能寵愛自己,是不是還能跟之前一樣好。
一路想著,以至于走了多久,轉了幾個彎,這些戚姬都不知道。
“戚夫人?”
等她的思緒被一個儒生叫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一處房舍中。
四處的高墻讓她看不到太過廣闊的天空,南面墻邊的兩棵大樹更是遮擋了陽光的射入。
相比剛才的鬧市,這里讓人覺得有些陰寒。
“這里是?”
敞開的院門已經被人閉合。自己周圍除了兩個儒生之外,還有院落中其他三人。
那三人一男兩女,一主二仆。
卻是不見這兩個儒生說的牛車。
背對著戚姬跟兩個儒生而坐的男子起身。轉過面走來的時候,卻是讓戚姬的心猛然一沉。
“項王——”兩個儒生拱手行了禮,標準的軍中禮節。
那兩個侍女,一個是之前服侍戚姬的侍女,另外一個是新來的。
看著項羽一步步走來,戚姬已經是驚得張大了嘴,卻是遲遲不能言語。
走到近前,項羽對著兩個儒生打扮的兵衛道:“去門外守著吧。從今日起,你們的任務就是守好這里,除了這兩個侍女之外,其余人等沒有本王的命令,一律不得靠近。”
“諾。”
在戚姬呆愣之中,兩個兵衛拱手退出。
院門開了又合。那聲音,像是戚姬心中泛起的波瀾。
“項王這是為何?您答應過戚姬,只要戚姬澄清了那事,您就讓戚姬回到漢王身邊的。為什么……?”她不可思議的看著項羽,心情在一瞬間又是崩潰。
即便是再單純,到了這個地步,也已經明白了一些什么。
……
彭城以北不過五里的田野間,彥嚴等人正驅趕著兩乘牛車往北繼續前行。
那年輕的儒生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想弄個明白:“嚴夫子。西楚霸王真的沒有對戚夫人做什么嗎?”
“霸王允許我單獨面見了戚夫人。無論是戚夫人所言、還是她當時的表現,都可以說明霸王沒有說謊。戚夫人思念漢王成疾才如此的憔悴。而非被霸王所欺……”彥嚴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在這之后又是一聲悠悠的長嘆。
“那我等豈不是被叔孫通騙了?”
“那叔孫通幾度想要封侯拜相,先投奔霸王不能,又投奔漢王。”一聲苦笑從彥嚴的口中傳出。再開口,聲音卻越發的低沉:“先前聽聞他被漢王羞辱了,不想還是不死心。此等已經忘記圣人訓誡者……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相信他啊!”
在這群儒生中,彥嚴有著絕對的威信和話語權。
兩句話說出來,這些個儒生無不是低頭沉思,似是愧疚。
車輪自土坑中碾過,一陣顛簸中,年輕儒生忽然嚷嚷了起來。
他一手拍了拍彥嚴的后背,一手指著走過的路段道:“嚴夫子快看,后方有楚軍追來了——”
風吹起彥嚴的胡須,將隱約的馬蹄聲傳入耳中。
等彥嚴不緊不慢回過頭的時候,季布已經帶著十多個兵衛到了他們的身邊,分開兩側簡單的列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