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滎陽城外五十里地界。面前的連綿山峰已經是進顯眼前。
夕陽的光預示著災難即將到來一般,將整個世界映射成了血紅的顏色。
項羽下了已經安裝上馬鞍馬橛子等物的烏騅馬。前行兩步上了有兵士把守著的土崗。
放眼朝著西北方看去,連綿的山峰如若天地的盡頭,不同高度的山峰曲線疊加在一起,起起伏伏。
這是彭城跟江東等地看不到的地貌。而那一座座城池,還建立在這一座座山體的重要通道處。
江東的山自平地而起。而這里的平地,卻是在山腳下喘息。
上一次途徑這里的時候走的匆忙,不曾對地形有過多的觀察。此時再看,項羽也有種茫然的感覺。
身后的大軍已經開始了駐扎,行轅已經被兵衛立起,邊上是兩根高高飄揚的旗幟。
“項王,不趁夜前行到滎陽外再駐軍嗎?”鐘離昧看了看正在忙碌的兵士們,跳上土崗,來到了項羽的身邊。
“不用了。將士們趕了一天的路,需要休息一下。此戰貿然進攻對我軍不利。今夜你先安排一些斥候進山,最好畫出大致的地形,標出山中可以通行的小道。”
“末將這就去安排人手。”淡淡的應過,鐘離昧轉身離開。
項羽的目光依舊看著四周的天地。
如果忘卻了這是戰爭行軍。如果是日后天下平定了,帶著虞姬觀山涉水。那該是另外一種喜悅和空靈的感覺。
夕陽落入地平線以下的時候,東北方的天空已經可以看出彎月的殘影。
營地里在此時燃起了炊煙。將士們開始了一天疾行之后的唯一一次進食。
吃過東西之后,項羽在軍營西側的邊緣見到了天眼軍的云韜。
一塊巖石的邊上,云韜一人磨著自己配備的短劍。只簡單的擦亮吹去灰塵,用布擦干凈。
將短劍藏進褲腿中起身之后,剛好跟巡視到此地的項羽碰了個正面。
不等云韜行禮,項羽便先開口問道:“派往齊地的人可有消息傳回來?”
“還沒有!”
“還沒有嗎?”項羽輕聲呢喃了一句。
天眼軍的成立本就是為了洞察這天下的局勢。
對于項羽來說,不清楚這天下各地大軍的動向,自己就好比是一個睜眼瞎。這種感覺會在某種程度上給他造成一種不安的假象。
盡管這個年代的大多數人都是睜眼瞎一樣的存在。可這并不能讓項羽安心的做一個睜眼瞎。
天眼軍一開始的定數是百人。不過因為后來的需要,以及一千個參加訓練和測試的人成績有一半都不錯。
最終留下了三百人在這支特殊的大軍中。
有五十人目前在西楚各地暗中盯著郡守,配合陳嬰跟項聲,以保證內部的絕對安穩。
剩余的人有些已經在廣武等地了。而且也傳回了這一片地方有六萬多漢軍的事情。
根據詳細的情報,廣武跟滎陽等地原本的守軍加起來也將近一萬,這是各個城池中長期駐守和維護治安的守衛。加上新的六萬大軍,漢軍實際上的兵力是七萬。
當然,真的開戰,這還要考慮攻城時可能面對的百姓防守。畢竟不是出城作戰,調動百姓防守,只要調度合理,能夠集齊民心,這些人不會比正規的大軍差多少。
去往齊地的天眼軍將近百人。畢竟天大地大,一些人需要長期隱藏其中成為搜集消息的固定聯絡點,一部分人則從事來回的奔走,傳遞消息。
先前一次傳回的消息不過是說韓信沒有跟劉邦合兵一處。卻也沒有弄清韓信大軍的具體動向。自然也不明白二人之間究竟處于怎樣的關系。
就在項羽深沉的思索之時,不遠處的朦朧荒野中出現了一個人影,正快速的靠近這里。
等到那人走進了,對著項羽跟云韜分別行了禮,這才朗聲說道:“漢軍突然將駐守成皋的大軍調離了五千去敖倉方向駐守。廣武也有五千大軍被單獨調集,不過集結之后只是被訓話,然后就分散各處城墻,繼續準備城防的巨石跟滾木了。”
“訓話?”項羽的眼睛疑惑的眨了兩眨,這才接著問道,“可知道他們說的什么?”
“不清楚。”來人低垂著頭,似乎有些慚愧,“他們的防守很嚴,屬下等人沒能靠的太近,也不曾打聽出他們說了什么!不過,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