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浮光,陽光下視線所及之處近乎扭曲。
逃出皇宮的趙別直接吐出一口濃血出來。
青天白日地沾了鬼氣,唐諸城又不是個傻子......
趙別的身子有點兒撐不下去了,他縮在深街誰家的后門邊兒上,腦子幾乎空白。
不提他跟閆明寬的關系,單單是論他跟東瀛浮云嶺之前的糾葛就難保唐諸城不會趁他病要他命。
就在這時,低門矮院里傳來了哭聲,隨著冷風乍起,一張黃紙就這么被吹到了趙別的手邊兒。
黃紙......
趙別嘴角的血滴在紙上暈開。
死人?
趙別拿著黃紙掙扎著起來,看到了里頭的那具滿是紅漆的棺材。
看來也只有這樣了......
趙別湊著門縫往里瞅,撿了根棍子將門給鼓搗開了,走進去掀開棺材,看到里頭躺著的是具男尸才總算是松了口氣。
“兄弟,借你的身子用用。”
將口水連著血吐在手上,趙別將黃紙展平畫了個符咒出來。
奪舍之術,極損修為,即便是躲在肉體殼子里也能在七日內將三魂七魄給磨散個一干二凈。
要是在七日內回不去他可真就嗝屁了。
但現在也沒有選擇。
趙別將兩指抵在黃符之上,抵著嗓子壓著涌上喉嚨的血水,看著符紙上的血逐漸顯現出微弱的光來。
“噗!”
趙別直接磕到在了棺材上。
日光弱了下去,乍起的風泛著涼意。
少年從棺材里頭爬了出去,看著倚倒在棺材上的身體運著氣兒。
“成了。”
就在這時,跨著裝著黃紙的老婦人看著他家站在棺材里頭的少爺直接就被嚇得背過氣兒了。
趙別從棺材里頭跳了出來,活動了下手腳,將自己的身體拖進了棺材里頭,又將蓋子給蓋上。
這種事兒他畢竟是第一次干,實在是不太適應。
而且這個這個腦子......
趙別垂了垂自己的頭,覺得被腦子里的記憶擾的實在是頭疼。
這家人也姓趙,他爹是個剛從地方進京來的六品小官兒,家里子女大大小小的有十三個,大都不是一個娘生的。
他爹這日子過得還真是舒坦。
要說起來,趙別當年若非被人告知是千年難見的扶靈體,若非某個老頭非要纏著他教他什么萬銀絲,若非九歲筑基十七金丹十九化嬰二十三虛空二十七大乘......若非被人追殺跳到了涯底大難不死偶得秘籍,若非誤闖鬼子局,若非偶然之下弄了個訓鬼之術,他倒是挺想享受想趙應崇這種平凡人的快樂。
這人叫趙頌年,家里排行十一,親娘是誰不知道,照常來說這孩子在子弟眾多的家里多少會受到點兒排擠的,但他爹趙應崇對這些子女那是實打實的一視同仁。
十三個子女,這親爹一個都不帶管的。
家中又無當家主母,老子孟浪自由,家中子女自然沒什么約束,也正是因為這樣,一個院子里的十三個孩子,弱肉強食才體現的更明顯了些。
不過趙頌年這個十七歲的男的被個十三歲孩子踹在地上打......
這人死的還真是不虧。
京城宵禁森嚴,雖然不知為何那唐諸城連獨門絕技千闕引都放出來了,但夜深之后外頭到底是沒了什么走動,不知道是被上面壓了下來還是因為他確實是沒打算為了此事大動干戈。
閆明寬到底怎么惹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