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別嘭的一聲又倒在木板床上,看著房梁上的壁虎深深地喟嘆了一聲。
自己這重回巔峰的自信還真是沒有半點兒支撐啊!
不過那天他又是怎么把馬給劈開的呢?
趙別正想著這事兒的時候門外有人敲了門。
“年少爺?”
趙頌年在這趙府里攏共也沒聽過別人叫過他幾聲少爺。
趙別屈腿坐了起來,說了聲“進”。
進來的是趙應崇身邊兒的管家,推門進來的時候鼻子還往上拱了下,本想掩住口鼻,但在意識到不合適之后還是臉色略微難看地將手給放了下來。
趙別自他腳底向上看去,神色平淡卻也在心里有了估量。
這人的步伐可真是夠穩健的。
六十三年前,趙別多少了解到這丘沉大陸萬年時局已經逐漸滲透套一個節點,時局不穩引得各方朝堂大肆招士。
只是四大門派都有墨守成規的規矩,凡筑基者,便不可再入朝堂,所以被朝庭招入的大都是一些江湖散修。
但利益之下總有例外,說實在的即便是飛升回來的也難保為這世間銅臭拜倒在某個肉體凡胎的腳邊兒。
趙別也實在是看不出這人的修為,但趙應崇不過是個六品文官兒,想來他這配置應該也高不到哪兒去。
但趙別總感覺他這配置還挺......
這總管叫陳時厚,雖說跟著趙應崇少說也有二十來年了,但趙頌年跟他見過的次數也沒超過一只手的數目,而且通常也只不過是打個照面而已,且每次都反倒是趙頌年跟他點頭哈個腰。
要說趙應崇記不起他這個兒子其實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兒,趙家這一大家子還在九江縣的時候,趙府不大的院墻內,趙頌年自打出生起也是沒見過趙應崇幾次。
但這對趙別來說也算是一個好處。
趙別將雙腿放下坐在木板床的床沿兒,“厚叔,一大早的您怎么來了?”
陳時厚在聽到他對自己的這個稱呼的時候眉心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但也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又走近了兩步,環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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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四周也沒能找到一個能坐得下去的地方,“年少爺在這兒住的不舒坦怎么也不早說?”
趙別從他這句話里面品出點兒東西出來,怕是已經知道他跟肖赟的那點兒交情了,他也不想跟這人虛與委蛇,也就直接就將話給挑明講了。
“我親爹讓您來的吧?”
趙別的這句“親爹”也沒什么別的意思,但照別人聽來的話多少帶著點兒諷刺的味道兒。
陳時厚抬著眼皮子看著趙別,少年臉上笑意坦蕩。
“......”
他竟是看不透一個半大的小子了。
趙別站了起來,走到掉了紅漆的四仙桌旁倒了杯茶水,陳時厚看著雖然有些嫌棄,但到底還是伸出了手,卻不成想趙別卻直接將杯沿兒也放到自己的嘴邊兒,轉身又回到了床上,坐下的時候還恰巧看到了他懸在半空中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的手。
趙別就這么坐著,半點兒都不帶尷尬將拿著杯子的手往前推了一下,客氣地道:“想喝的話您隨便倒。”
陳日厚:“......”
看著陳日厚懸在半空中的手就這么抖了一下又微微蜷緊收了回去,趙別喝著嘴邊兒的茶將目光給移開了。
陳日厚臉色沉著:“不用了,我就是來替老爺看看您這有什么需要的。”
趙別喉嚨動著,自顧自地道:“我將禍惹不到我爹身上。”
陳日厚見他這般也不再拐彎抹角,“你們趙家畢竟是小門小戶,有些人不是想攀附就能攀附得了的,老爺的意思是趙家既不貪戀那點兒好處,也不想冒那個風險,不管您是用什么方法招來的這位祖宗,盡早的掰扯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