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其名曰:平衡創造和諧。
在這個絕對公平的政策之下所隱藏的,則是完全無法負擔的高額房租,以及其它高到離譜的生活成本。沒有可以創造社會價值的就業崗位,就沒有資格討要更多權利,所以一小部分的人選擇了鋌而走險。
放棄溫暖的安樂窩,成為一名刀頭飲血的拾荒者:創造出城市中的死人,然后撿拾他們重歸社會的【遺棄品】。
二十名拾荒者像對待砧板上的三文魚一樣,將他捕獲,肢解,電擊,火灼。一連七天,他數萬次地死在拾荒者的手里,可每每在自己馬上要被破肚挖心的時候又會奇跡般地清醒過來。巨大的疼痛與死亡威脅,讓早已陷入絕望與癲狂的他掙開了滿身的鎖鏈。
在程東僅有的意識里,他最終舉起了那只枯干又血肉模糊的右手,他看著自己的整條右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膨脹,隨后伸出無數血管一樣狹長又柔軟的肉芽。印刻在他腦海里最后的畫面就只剩下那二十多個拾荒者扭曲痛苦的臉,地獄般的絕望哀嚎和滿屋觸目驚心的紅色。
一路無話,安德魯一直保持著距離程東四五步的位置,走得小心翼翼。
北部城區和霓虹市的其他地方差別并不大,一樣的高樓林立,一樣的霓虹耀眼,一樣照不見半點陽光。空氣中彌漫著硫化物刺鼻的味道,濃重的煙霧把樓層之間僅有的一點鉛灰色的天空也遮得死死的。
安德魯的住處就在北城的紅燈區附近,站在街口有著小麥色皮膚的歐洲女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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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地朝著程東拋著媚眼,要不是顧及到今晚就要啟程離開霓虹市,程東倒是很樂意拿出點錢和那幾個身材火辣的女人去地下室里快活一個晚上。
那恍若是上個世紀的古董電梯吱吱呀呀地把兩個人送到了52層,安德魯怯生生地指向了一扇貼著對聯和福字的防盜門:“我家就住在這。”
沒等程東敲門,就聽見房間里的床板傳來的吱吱呀呀的有規律的起伏聲,和一男一女極其壓抑的低吟。程東瞟了眼安德魯,指著房門又問了一遍:“這個房子……你媽媽……和別人合租?”
安德魯一臉稀松平常地道:“媽媽在工作,爸爸被記安局的人抓了,房租又那么貴,所以她每天都在很辛苦地工作……”
“好吧,好吧好吧……”
所有的工作崗位都已經被仿生人所替代,不靠腕表直播,又不想賣掉自己的記憶數據,安德魯的媽媽除了用【這種辦法】賺錢,又能怎樣。
轉念這么一想,程東倒是覺得這個女人要遠比那些為了威廉不擇手段的【其他人】偉大得多。
抬手,敲門。
房間里一個男人喘著粗氣怒吼道:“馬上就好了,他媽的,急什么!臭女人……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生意倒是一個接一個。”
大約過了四五分鐘,一個滿身臭汗的男人光著上身大大咧咧地推開了門,當他看到程東還帶著個孩子的時候,不由得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我靠,這爺們的路子野啊,帶著這么點的孩子一起玩?”
程東只當沒有聽見,由著那個男人怪笑著離開,對安德魯招了招手,把自己的表情藏在門后的陰影里:“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