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照做了,卻不敢再和程東說話,徑自向后退了四五米,遠遠地盯著程東,像是頭受驚的小鹿。
“瞧我這家伙,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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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害怕,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程東隨即一把扯下了高領帽的領口,裂開了嘴角,好像剛才那個冷冰冰的男人并不是他一樣,他大大咧咧地朝著安德魯擺了擺手,“只是下次千萬不要碰我了喲,我的身體和別人不一樣,隨便碰觸我的身體,真的會隨時被這該死的身體奪走性命的。”
安德魯仍舊站在原地不敢動彈,那個的眼神透露著毀滅這座城市,甚至是毀滅掉自己的絕望,這種眼神他再熟悉不過了。北城區每一個成年人的眼神里,都帶著這種濃烈的自我毀滅情緒,尤其是他的爸爸,“你……你是不是很討厭這里。”
程東挑了挑眉,“小東西,這你都看得出來?”
安德魯局促地揉著自己的衣角,含著下巴,直勾勾地盯著地面:“我見過你的那種眼神,我爸爸被記安局的人抓走的時候,就是你的那種眼神。但是他不像你,他沒有你這么厲害,他最終還是被人奪走了刻度。他跟我說過,他恨霓虹市,他恨上帝之手,如果他有很多錢的話,一定會給自己做一個全方位的改造,然后殺光公司的上層。”
程東不置可否,對著男孩又招了招手,“成為義體人之后,還算是人類嗎?”
男孩局促地走到了距離程東兩三米的位置,再次停下,“作為人類,可以打敗上帝之手嗎?”
程東撓了撓頭,“你覺得,消滅手公司,比做人還要重要嗎?”
那個男孩在逃往霓虹市的路上,之所以要撿來那么多的義肢殘骸,恐怕正是因為他爸爸曾經留給他的一句話。
全民按時清理記憶數據,實行全義體改造的光榮進化。與其為伍,則失去自我;與其為敵,則一無所有。
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記憶都無法左右的話,他還是個真正的人嗎?
程東兩手插在褲袋里,凝望著眼前的這個小男孩良久,隨即聳聳肩,轉身,不咸不淡地說道:“我就是義體人,全義體改造者,你覺得我能不能消滅手公司。”
安德魯追上去,怯怯地問道:“你不是說,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嗎,那怎么會知道自己經歷過義體改造?”
“可以記得家人的樣子,這是件多幸福的事啊!”
程東沒有轉身,甚至并未把目光落到那個男孩身上,“義體化改造不需要記憶,只要嘗試過一次九死一生,這該死的身體會自己給你答案的。”
程東在東城區的垃圾站蘇醒以后,還未等看清楚這個世界,就遭遇到了一大批拾荒者的圍追堵截。
受公司資源調配的決定,除了貧民窟里的一群異類之外,所有霓虹市的居民全部設定成完全一致的薪酬方案,每人每月均享有2000威廉的基本補貼,其余的一切超額資產,將全部由公司統一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