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褲衩再難看,也是他最后的遮羞布了。
魏太監真要做絕,扒光他又如何?
附近的村民可是頭回見著這新鮮事,尤其是當事人還是一向欺負他們慣了的馬廠楊老黑。
這些個村民平日沒少被楊廠長欺負,以各種名義讓他們上貢,要不然不是占你家地,就是放馬到田里糟蹋。報到官府,也管不了,只能忍氣吞聲。
如今,卻看到這一幕,那真是一個人看了不過癮,得呼親喚朋,拖家帶口來看。
周圍傳來的哄笑聲剌的楊廠長心疼,可他沒臉看。他知道這些個村民現在個個都在看他笑話,沒一個良心好的。肅寧縣也是不指望了,那幫人看笑話還來不及呢。
良臣悠然騎在馬上,一點也不怕有人路見不平,因為,正如地方管不了他魏公公一樣,這楊廠長同樣是沒人管得住。
換句說法,他和楊廠長都有“治外法權”,超脫于大明地方行政體系之外。
這兩人,于地方而言都是狗,可打不得。
沒法子,狗后面的主人是地方得罪不起的。
如今,兩條狗掐起來了,你說地方會不會來問呢。
肅寧知縣顏良本就不是強項令,要不然也不會對他魏太監畢恭畢敬了,所以依顏良的性子,聽到這個消息后多半不是掉茅坑,就是馬上風,反正打死他也不會替楊廠長出頭的。
只不過,良臣也不敢真把這楊廠長打死,人家再不入流,也是體制內的人物。
倒不是說良臣沒這個膽子,要論起來,洪太主還是大明體制內的官二代呢,人家爹可是正兒八經的大明都督,可還不是說殺就殺了。
殺人,他是不怕的。
只是他不想沒干正事前先惹麻煩。
太仆寺的上頭可是兵部,當下的本兵堂官李化龍那是連楊鎬都得罪不起的人物。
以他魏公公如今的份量對上朝堂大佬,不是智者所為。
把人戲辱一下出出氣,爾后再敲筆竹杠,順便嚇唬下楊家人,給大姐春花撐撐腰,這事也就可以了,沒必要非要殺人。
沒有哪只雞比楊廠長這只更好的了。
…….
楊六奇和妻子魏春花打梨樹村回來后,一路上就生著悶氣,妻子魏春花看在眼里,知道丈夫氣什么,都不敢跟他說話。
馬車速度不快,拉車的馬是有年頭的老馬了,所以他們比良臣足足慢了半個時辰才到村口。
“少爺,前面有熱鬧咧。”
楊六奇的車夫發現前面有好多人后,忙把馬車喊了靠邊,拿煙袋敲了下車箱。
“什么?”
楊六奇將腦袋從窗戶中探出,遠遠就見前面圍了好多人,不由大是奇怪,不知道發生什么。
車夫一邊抽著煙,一邊站了起來朝前面看,不一會,有些驚訝的說道:“少爺,那個不是馬廠的楊老黑么,他怎的叫人脫光了游街呢?”
“還有這事?”
楊六奇可是知道馬廠楊廠長的厲害的,趕緊從車里跳出爬到車夫邊上踮腳看過去,果然,不遠處楊老黑正被一幫人牽著游街呢。
“誰這么大膽?”
楊六奇很是震駭,那楊老黑雖說官不大,可在馬廠這片那真是說一不二的存在,其兇名甚至府里都有聞呢。
“嘿,楊老黑也有今日…”車夫笑了起來,突然怔了下,扭頭指著一個騎馬的身影對自家少爺道,“那個不是魏家老二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