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內守備廳無疑是最好的合作對象。
畢竟,大家都是一個單位的。
……..
孺子可教。
陳福覺得自己這趟來對了,這個魏良臣雖然年輕,雖然膽大妄為,但還是懂分寸,是有眼力的人,難怪皇爺會信重他,把出海這么大的事交給他來辦。
如果真如魏良臣所言,把這海事大利做得再大再多些,那從中能分杯羹的就多了去了。
東南這半壁江山,誰才是真正的地頭蛇?
不是南都那幫勛臣,也不是東南諸省的督撫,更不是那豪強士紳,而是他南都內守備廳!
憑什么有鳥的吃肉,沒鳥的連湯都喝不得呢。
魏良臣提出做大重新分配點心的理念,很是合陳福的心思,也合這次劉公公的囑咐。
要知道他陳公公大老遠過來,可不單單是替劉公公傳幾句話,替應天巡撫曹時聘嚇唬人的,而是有目的的。
這個目的便如劉公公臨行前所說——“皇爺要辦的事,咱們這些人可不能攔著。辦事的人,咱們也不能見他辦不了事,不然,皇爺會不高興。”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人與人之間,有了共同話題,便能為同志。
艙中無外人,陳公公上道,魏公公也不必虛偽,哈哈一笑,坦言道:“陳公公,若要將海事這塊點心做大,實不相瞞,內守備廳的招牌可比咱這提督海事衙門要硬正咧。”
“就怕劉公公不肯啊,這事可是與民爭利,要擔不少罵名的,弄的不好,咱內守備廳就里外不是人嘍。”陳福這話半真半假。
“咱內廷中人只知有皇爺,不知別人。”魏公公一臉鄭重,“皇爺擔了二十年與民爭利罵名,難道咱等還怕叫人罵么?咱以為,只有全心全意為皇爺辦差,一心一意為皇爺謀利,才是咱的本份。至于外面人說什么,咱都可以不理會。”
“在理,在理。”
陳福點了點頭,魏良臣這話說的不糙,他們這些做太監的生死榮辱只在皇爺一言,外面說的再兇再狠,又和他們有什么關系。
想那倒臺了的遼東大珰高淮,都敢帶私兵入京,外朝人人言他圖謀不軌,意圖造反,可只要皇爺不信,外朝說的再狠又能如何呢。
“后生可畏!”
陳福很是欣賞的看了魏良臣一眼,這年輕人眼光獨到,看透了事物本質啊。
“后生再可畏,也得前輩幫襯著才行……海事得守備公公拿總才行。”魏公公內心無比希望將特區大計和內守備廳綁在一塊,皇帝的虎皮是能嚇唬人,但有些事情,不是光嚇唬就能行的,還得有實質的威脅。
東南這半壁江山,又有哪家的挖掘機比內守備廳強呢。
“咱打小就明白一個道理,齊心才是力量,只要內守備廳愿意幫襯咱開海,咱相信,這出海大計一定能辦成!”魏公公神情略顯激動。
“東南沿海各衛所,咱內守備廳說話還是管用的。不過這事咱家做不了主,得劉公公掌總才行。要是劉公公不答應,那咱家就沒什么說頭了。”陳福輕叩桌面,如他這種地位的,可不會一時激動就許下什么。
“所以要請陳公公替咱在劉公公那多多美言。”魏公公也不介意,說話間,就有倭衛扛了兩麻袋銀錠放在了陳公公邊上。
“你這是要賄賂咱家啊。”陳公公臉上略有不快之色。
魏公公趕緊賠笑道:“不敢,好叫公公知道,這些銀子絕非賄銀,而是咱提督海事衙門請公公辦事的特別公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