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必須有擔當!
梁成業自是眾人所想,他微哼一聲,對魏公公道:“想來魏公公不知道梁公公與我等多有來住。”
這話是綿里藏針,提醒魏太監要繼續下去,勢必就是和梁棟公公結仇。梁公公可是司禮秉筆,你魏公公又是個什么東西?
話是這樣講,但相較之前的語氣,這話明顯也是弱了。
“咱眼里只有皇爺,可沒有什么梁公公。再說,咱跟你們借錢也是為了皇爺的差事,就算梁公公知道,也不會說咱不是的。”
魏公公輕飄飄一句,梁棟是大珰不假,不過這里是揚州不是北京,這里也只有魏公公,沒有梁公公!
他要辦的事,天皇老子來了都得站邊上。
便是今兒真的見了血,得罪了梁棟,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天高皇帝遠。
姓梁的這是很不上道啊,魏公公目中殺機浮機,干笑一聲:“梁老板,咱就問你一句,這錢,是借還是不借!”
“老板”這個稱呼倒不是魏公公把后世的詞匯亂拿來,而是淮揚方言對有錢人的稱呼,如掌柜,如東家之類。
這稱呼也是極有品味的,所謂上土下匕是為老,門中有品乃為板。
很吉利,很喜慶的一個稱呼。
幾百年后,人人都以能為“老板”為奮斗目標呢。要是成了許老板,馬老板,王老板、劉老板什么的,那做夢都能笑醒咧。
梁成業明顯是西商主事的,魏公公計較已定,這人再不識相,就拿下他殺雞給猴看,看看余下的這幫鹽商土豪到底怕不怕死。
談判什么的,在公公的字典里從來就是以強凌弱,以多欺少,不存在的。
別人對這幫西商有顧慮,他魏公公卻是不鳥的。
一個個富得流油,不宰宰他們,都對不住良心,對不住人民群眾。
魏太監直接把矛頭對準梁成業,這讓所有的壓力一下全壓在了梁成業的肩膀上。
魏太監及其爪牙盯著他看,一眾西商也盯著他看,梁成業的呼吸不由沉重起來。
連梁棟公公對方都不放在眼中,今日這事,他梁某人還有什么翻牌的資格么。
看來,不借是不行了。
梁成業松口了,他愿意借,眾西商見狀,哪個還敢堅持說不借,一個個在那不迭說愿意借錢給魏公公周轉。
魏公公心想你們早干嘛去了,非得逼著我跑一趟,相較起來,還是人徽商那邊更上路一點。
以后沒有三兩三,就不要搞東搞西。
這年頭,拳頭還得分大小呢。
“好嘛,咱這人也最講誠信,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明年,咱家連本帶利還你們。諸位就放一萬個心好了,咱家這次是真的手頭緊,要不然也不會厚著臉皮跟各位開這口。”
魏公公的笑容再次浮上逼臉,熱情洋溢的看著眾西商,意思很明顯,都達成一致了,你們就不要裝啥充愣了,趕緊把銀子給咱,把借條領回去,然后該干嘛就干嘛去。
不想,梁成業卻說他們手上沒有這么多錢,需要回去拿。
魏公公一想也是,五千兩不是小數目,銀票還好說,這要現銀的話幾斤重,哪個吃飽了撐帶在身邊。
他可不是那些不入流的歷史寫手,一出場揮手就是幾千上萬兩現銀把人家砸的暈頭轉向。
理解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