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能干,也不過是個太監。”尚可喜卻有些不以為然。
“你懂什么?”
尚學禮瞪了眼次子,斥道:“人不可貌相,更不可以身殘而輕視他人。魏公公近君養親,本就大毅力之人,更難得有此強軍治軍本領,又得皇帝看重,這等人物我等要交好,絕不能與之為敵,否則便是為家族惹來大禍。”
說完,語重心長的提醒次子莫要忘記李七公子那事。
尚可喜滯了下,心也突了下,是啊,那個魏太監連寧遠伯的七公子都能綁去勒索,事后不但沒掉根毛反而官越做越大,成了遼東的鎮守太監,如此人物又豈是他尚可喜能小瞧的。
“若有機會,為父還得跟魏公公多討教討教治軍本領呢。”
尚學禮挼須,暗道太監治軍如此,這當世英雄,怕真以魏公莫屬啊。
兩日后,金州軍和皮島軍終是如期趕到定遼衛城,劉綎此時也率本部兵馬趕到定遼城。
監軍海蓋兵備副使康應乾本就是尚學禮的上官,因而金州軍一進城康應乾就過來相見,知道金州方面因為趕路缺乏糧草之后,康立即讓人調了糧草。
稍后,康又帶尚學禮與皮島軍的東村太郎去見劉綎。
正忙于軍務的劉綎對兩軍能夠按期而至表示滿意,寬勉幾句后便讓尚與東村聽監軍安排扎營,何時出征俱侯軍令。期間并沒有表現出對東村太郎這個倭將的任何奇怪和不快。
事后,尚學禮方知劉老將軍麾下就有數百倭兵,都是劉老將軍當年從朝鮮帶回的。
東村太郎率部在定遼城安頓后,便私下去找了劉老將軍手下那些倭兵敘舊。
這些當年日軍侵朝部隊的老兵聚在一起后,自是有許多滄桑感慨。待從東村耳中聽說關白早死,德川建立之幕府已被皇軍擊敗,眼下新日本國重生且參加了這次討奴之戰,劉綎帳下那些倭兵都是激動落淚。
原因是,回國有望。
在定遼城中等了數日后,大軍卻遲遲沒有出征,尚學禮到監軍康應乾那里打聽了一下,原是劉老將軍在等四川的兵。
因在四川鎮守時間長久,劉綎便愛用四川兵,只是四川兵實在太遠,根本無法按兵部的期限抵達遼東。
如此又過兩天,四川兵還是未至,遼陽催兵命令連至,劉綎只得率軍出征。
劉綎這一路行軍路線危險而遙遠,重巒疊嶂,騎兵不能布成陣勢。四天后,劉部駐扎深河,東村太郎請為先鋒,連克河對面牛毛、馬家二座建奴敵營,斬殺建奴兩百有余。
此戰,為平奴戰事第一捷。
此后,劉部繼續向黑圖阿拉挺進。金正黃旗一部防守董鄂路,聽說有明朝大軍到來,領軍牛錄額真決意迎戰。
劉綎命山東都司周文、南京六營都司姚國輔率兵重重包圍金軍,金軍寡不敵眾,損失二名軍官,五十人受傷,其余的人突圍潰逃。
眼見建奴如此不堪一戰,劉部上下俱是大振,緊隨建奴之后深入,不知不覺已挺進兩百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