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手機沒了。前面和猥瑣男搶手機時不知道扔哪兒去了。
而且江漁新換了號碼,她背不出來……
倪裳抿抿唇:“可以給你朋友打個電話,請他幫忙聯系下劇組嗎?”
炎馳劃開手機翻進通話記錄,剛點下方坤騰的名字,手機突然長長震動了一下,電量耗盡自動關機了。
炎馳:“……靠。”
他把手機扔回褲兜里,抬頭打量沉沉暮色。
這幾天車隊基本都在跑山,這一片基本很熟了。就算有沒到過的地,他騎著車轉兩圈,應該也能找出去。
男人心里有了主意,利落抄起把手上的皮手套:“走。”
戴完一只手套,他回頭一看,女孩立在摩托后面沒動——比剛才好像還又站遠了點。
炎馳揚眉,嚇唬小孩的語氣:“你要不走,等會兒流氓又來拐你了啊。”
倪裳指尖搓了搓手心的向日葵花瓣,看向男人的目光里有猶疑,還有警惕。
炎馳看著她,眼神玩味起來:“還是說——”
他扯了下唇邊,笑得輕佻又痞氣:“你覺著我才是流氓啊?”
倪裳被戳中心思,耳尖一下就燒紅了。她有些不自然地撫了下衣襟,腳尖往男人跟前蹭了蹭。
炎馳拿起頭盔扣她腦袋上。
黑色頭盔又重又大,扣下去就蓋住倪裳半張臉,他的氣息嚴密縈繞她鼻觸。
倪裳動了動脖子,露出眼睛,聲音悶悶的:“去哪兒啊?”
男人伸手在她頭盔上拍了拍,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調笑語氣:“流氓拐你去做壓寨夫人。”
倪裳:“……”
這一走,連摩托車的油也跑干了。
好在炎馳找到了路。雖說離景區和酒店還遠,但這一片他起碼還算熟。
倪裳打量著周圍依舊不見人影的荒地,又看頭頂車流不息的高架,心里沉了一下——她感覺自己是從一個危境中,跳到另外一個不知深淺的境地里……
男人推著摩托走到高架下,來到唯一有亮光的一家小賣部。
推門進去,施旖旎立刻給滿屋子煙味嗆的連連咳嗽。
她抬手揮了揮煙,看見一個禿頭的中年男人翹著腳坐在柜臺后。他面前放著一臺小電視,還有臺半死不活的電風扇。
炎馳大步流星走過去,指節在玻璃柜面上敲了兩下:“有充電器或充電寶沒?”
老板沒抬頭,眼珠粘在電視上:“沒。”
余光瞥見一抹秋香綠,他猛地扭過頭看倪裳,眼里有難以置信的驚艷,也是異性意味很濃的凝視。
倪裳心里警惕一跳,趕緊低頭跟在炎馳身后往里面走。
站到貨架后,瞥見男人伸手拿下一包內褲,她又趕緊和他拉開了些距離。
……為什么要在這兒買內褲啊。
她是沒什么可買的。
貨架上的東西臟兮兮灰撲撲,倪裳懷疑它們早已嚴重過期。
況且……她也沒有錢啊。
手機沒了,隨身也沒帶現金,真就身無分文。
看見貨架上的瓶裝礦泉水,倪裳干涸的唇邊不自覺抿了抿。望水止渴片刻,她轉身離開。
男人已經挑完東西,兩手滿滿走回柜臺。
倪裳突然停住了腳步,心里一緊。
柜臺晦暗的燈光下,她看見男人從收銀機旁的貨架上取下一個小方盒。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抹過上面黑色的“超薄”兩字,隨后指尖一松,將小盒扔進剛挑好的東西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