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馳看著女孩忽閃顫動的長睫毛,沉默地舔了下后牙。
他不該問這第二遍的。
你情我愿的事兒,弄得跟強媒硬保似的。
可話還是沒忍住遞出去了。
或許是因為他們剛剛一起經歷了一場災難。
或者是因為攥住她脆弱跟踝的瞬間,他的貪欲也同步瘋長——渴望更進一步的占有……
又或者,他只是急了。
這輩子的耐心好像都用在她身上了……
懷里被焐熱的綿軟小腳緩慢抽離。炎馳抬眸,正對上倪裳閃爍的目光。
她抿唇垂下眼簾,兩條細胳膊抱上雙膝,將自己蜷縮起來。
——就跟他破窗進房時看到的姿態一樣。
兩人默然對坐,空氣也安靜,發電機運行的細弱噪音都顯現出來。
炎馳看著垂睫不語的女孩,黑眸和心底都一點一點涼下來。
他擰了下眉:“……不是吧。”
倪裳抬頭看了眼男人,被咬的發白的唇瓣動了動,局促,欲言又止。
炎馳舌尖頂了下腮幫,緩聲:“你這次,最好給我個好點兒的理由。”
他側眸看她,目光又深又沉:“我不想再聽什么不合適的屁話。”
“也別說你對我沒感覺。”
他自嘲輕嗤:“老子不傻。”
倪裳腦袋很輕地動了下,像想搖頭,又像無奈的嗟嘆。
她很艱澀地咽了下嗓子,聲音很低:“是我的問題。”
炎馳很深地盯了她幾秒,倏地笑了下。
“明白了。”
男人的語氣和神色中辨不出情緒,整個人卻散發出一種強烈的挫敗感。
他一字一頓:“你的心才是捂不熱的地方,對么?”
倪裳渾身一震,環抱雙膝的指尖扣緊褲邊,指節慢慢泛出冷白。
她抬眸看向男人,本就蒼白的小臉更失血色:“你想要一個理由,是嗎?”
她微弱點頭:“好,我告訴你。”
這也是他應得的。
她是不應該再回避,誠實地為他的情感做個解釋了。
炎馳沒有說話,面無表情地睇著她,無聲等待。
倪裳張了張嘴,卻不知道一下子從哪兒說起了。
她低眸盯著毛毯上的花紋看了好一會兒,輕聲開口:“之前,我告訴你,我父母很早就不在了……”
炎馳眉頭微動:“他們……”
“簡單說——”倪裳頓了下,吁出一口氣,“就是我生父,殺了我媽媽。”
炎馳:“!”
這一句話直接將炎馳震住。他愕然看著倪裳。
倪裳沒有接男人的視線,依舊垂睫盯著身上的毛毯。
“我媽媽生孩子很早,二十歲不到就生了我……”
倪鴻幸結婚時招了上門女婿,生的女孩也隨母姓,取名倪冉。
倪鴻幸的丈夫去世早,她心疼獨女,倪冉從小爺爺疼媽媽寵的,沒吃過一點苦,更沒受過什么罪。
十八歲那年,一支頗具名氣的搖滾樂隊來到錦都演出,舞臺就在老巷巷口,倪冉跑去湊熱鬧,對舞臺中央的主唱陳熾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