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近乎沉迷地看著炎馳揮動榔頭扎帳篷時,大壁上鼓起的結實肌肉,還有他連接戶外電源時,專注而深邃的眉眼……
帳篷和天幕扎起來后,倪裳幫忙擺好桌椅。兩人挽著手去水庫轉了一圈,從釣魚的當地人手里買了一條胖頭魚。
回到營地后,炎馳在地上鋪好防火墊,拿出松明條引火架爐子,食材是提前準備好串好的烤串。
男人還帶了一個卡式爐,兩灶一起開,又熬出一鍋奶白的魚湯。
不知道是不是戶外的緣故,食物的香氣和熱情都顯得特別濃郁。倪裳的胃口也出奇好,一鍋魚湯她喝了有大半鍋。
吃完這餐后,天色就擦黑了。兩個人也不想走動了,打著燈鉆進了帳篷。
這頂帳篷跟他們在高原上那頂很像,白色圓頂,高大寬敞。
那時候,他們兩人一人一只睡袋,距離盡可能地拉遠。現在,充氣床墊和睡袋都是雙人尺寸,大落落擺在中間。
倪裳洗漱后躺進睡袋,看見炎馳拎著個大號的暖爐進來了。
暖爐外表跟她家里用的差不多,卻是煤油燈芯的,啟動后熱得特別快。沒一會兒,爐頂上面的熱力扇也悠悠轉起來,送出一陣陣暖風。整個帳篷都春意融融。
炎馳拉開睡袋躺到女孩身邊,一條胳膊摟住她:“還冷么?”
倪裳搖頭,兩手抱上男人的腰,腦袋往他懷里扎。
——還是她的人體暖爐最暖最好抱。
瞥見為煤油爐留出縫隙的帳門,她又問男人:“這爐子總不能燒一晚上吧,什么時候關啊?”
炎馳一個翻身壓上來。
“做完就關。”
“哎呀你——”倪裳縮起脖子躲避男人的親吻,無語又羞恥。
“你怎么成天就……沒個夠啊!”
自打炎馳決定比賽后,他的訓練,飲食甚至睡眠都愈發自持嚴苛。
只有這檔子事,反而越來越沒節制了……
她兩手都抵上男人胸膛,提醒他:“你明天下午還要飛長途呢!”
炎馳無奈闔了下眼皮:“你也知道我明兒就走了啊。”
大半年見不到吃不著。
以前沒嘗過滋味也就算了。
現在剛開葷,轉頭又要做回和尚。
真他媽要命……
“你等會兒——唔!等下再……”
她好不容易讓男人停下動作:“人家想跟你先說說話嘛……”
炎馳唇邊彎了下,了然男女需求的差異。
“成。”
他重新躺好,把人更緊密地往懷里摁了摁,掌心隔著衣料,迷戀撫搓她背后的伶仃蝴蝶骨。
倪裳滿足揚唇,腦袋枕上男人結實的大臂,一手又溜進衣擺,繼續用腹肌取暖。
“前兩天,我跟我爸媽談了下。”男人的聲線震動胸腔,低醇沉重。
倪裳抬眸看他:“說什么了?”
炎馳默了半晌,才緩聲:“我發現,我爸媽,尤其我爸,變化挺大的。”
原以為他們會反對他去比賽,但老兩口都沒有。
“我爸跟我說,我哥沒了之后,他想了很多……”
炎馭體貼孝順,讀了自己不喜歡的專業,早早就替父親分擔家業。
炎嵩逸深覺虧欠大兒子。
——要早知道他的生命只有三十年,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
炎嵩逸說,當初創立“馭馳”,是為了讓家里人更加安逸富足。可某種意義上,這份家業,現在也成了他們兩兄弟的一種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