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的意思是,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他現在身體不錯,過幾年干不動了就請職業經理人。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不管了,他也要和我媽享福去了。”
炎馳頓了下,又說:“其實我也沒想賽一輩子車。再過個五六年吧,我就考慮退役。”
倪裳愣住:“……為什么啊?”
“賽車手的職業生涯不是很長的么?我看比賽的年齡上限,都在50歲呢。”
炎馳笑了下:“說是那么說。運動員過了黃金期,各方面就開始走下坡了,受傷風險都會高很多。”
“五六年,足夠我好好拼一把的了,不會有什么遺憾。”
能夠參加七八季頂級大賽,對于任何車手來說,都是很榮耀的事情了。
倪裳抿抿唇,欲言又止:“你真的……能甘心么?”
炎馳摸了把她背后的頭發。
“崽,你為我考慮,我也要為你考慮的。”
“我們要過一輩子的。我總不能等年紀大了,傷病多了,拖著一副爛身體退役,再拖你一輩子。”
“那我才真會不甘心。”
倪裳心里一熱,立時軟成一灘溫水。
該怎么形容這樣的感覺呢?
——安全感都要滿漲出來了。
他將她納入人生中至關重要的考量里。
他計劃將他們的生命緊密交織在一起。
就好像,她這輩子都不用再害怕,也不會再孤單了……
“我都想好了。退下來后,我可以把重心轉移到國內的車隊上面。”
這次回國他收獲也很多,國內賽車發展比以前好了不少。要能將自己的資源和經驗傳遞下去,助力更多有天賦的車手渴望站上更大的賽場,同樣很有意義。
男人的計劃不止于此。
“等我退下來,不用國內國外兩頭跑,安穩了,咱也可以考慮要個孩子。到時候我三十,你二十七八,歲數也差不多了。你覺著呢?”
提到“孩子”,倪裳的心頭就止不住一跳。
她捻著男人的衣角,有點害羞:“你是想等退役后……再要寶寶么?”
“嫌晚?”炎馳乜她,玩味揚唇,“這么著急給我生孩子啊?”
說著他就又壓上來,痞壞調笑:“那哥哥今晚就給你種上——”
“到時候你就揣著崽來看我比賽!”
“討厭——”倪裳哭笑不得,嬌嗔打男人肩膀,“你又沒正形了……”
“逗你呢。”炎馳在她眼角親了下。
“老子哪舍得你一個人挺著肚子。”
他伸手拿過睡袋邊的夾克,從里側口袋摸出一個牛皮信封。
打開后,叮叮當當掉出一串鑰匙。
“別的幾處房子的。”炎馳把鑰匙交給女孩,“有密碼鎖的門都跟小二層一個密碼。郊外那疊墅,等天熱了你就帶上奶奶去住兩天。”
這幾處房子他平時很少去,炎家定期派人去打掃。
常住的小二層男人是不讓人隨便進的,鑰匙只給了倪裳。他不在的時候,她會去喂貓。
鑰匙落入掌中,倪裳的心倏地空落一瞬。
直到此刻,她好像才真切地感受到,他要的要離開了……
男人晃了晃信封,里面又掉出一張薄薄的卡片。
倪裳垂睫看了眼,沒有伸手接。
“拿著。”炎馳強勢沉聲。
他把卡摁到她手里:“我不在跟前,后面搬家,還有工作室,成衣線一堆事兒,能花錢省心的地兒你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