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之后,倪裳的生活被不太均勻地分割成了三部分。
三月,炎馳出發去國外為新賽季開始訓練,她也就開始運營成衣品牌相關了。
雖說也是做旗袍,但跟原來只接熟客的定制完全兩碼事。除了江漁,工作室也添了不少幫手,但從設計到最后出品,倪裳事事把關操心,忙起來時腳都不帶沾地的。
做成衣,做高品控的成衣,其實不比做定制容易。“霓裳有衣”講究質量,還是個細節控,就算是批產成衣,旗袍上的每一顆盤扣,也是工作室里的裁縫一粒粒手工盤出來的。
成衣的定價比起定制便宜很多,但工藝程度擺在這兒,價格也確實算不上日常。于是在品牌第一批新袍發售后,網上就有人說她“圈錢”。更有甚者,說她就是借老公的名氣,蹭馳神的流量,賺黑心錢!
倪裳看見后就emo了,晚上視頻時沒忍住,很委屈地跟炎馳哭了一鼻子——現在這樣的成本和定價,別說圈錢,她都很難賺回本錢嘛。
見媳婦兒掉眼淚,炎馳心疼壞了,只恨不能順著網線回去安慰老婆。
第二天,炎家的公司派出兩位市場和銷售方面的人才去了工作室。與此同時,倪裳發現自己的賬戶上又多了一大筆錢。
像她當初鼓勵支持他重返賽場一樣,男人也一直全力支持著她在做的事。
而他之前面對質疑和誤解時的態度,也絕對鼓舞,安撫到了她。
即便他不在她身旁。
酒香不怕巷子深。兩個月后,“霓裳有衣”的口碑慢慢發酵起來了。
售后評價里一水兒的好評,網上也有不少博主自發做了開箱,旗袍試穿的視頻。
看著各地的女孩子們po出自己穿旗袍,看見她們字里行間傳遞而來的驚喜和喜愛,倪裳就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品牌這邊忙完之后,八月,倪裳飛往英國。
炎馳的生日在八月十六號,去年男人過生日時,倪裳因為簽證辦不下來,算起來,今年還是他們在一起來,她第一次陪他過生日。
像去年一樣,倪裳會一路陪男人輾轉各站比賽,一直到賽季末的最后一站。
在國外這三個月,倪裳好像過上了一段和過去完全割離的生活。
她前二十三年都沒有出過國,卻在短短三個月內,去到了敦倫的大本鐘,在巴黎和鐵塔合了影,又在愛情海旁的藍頂小白房里過了夜……
她也因為吃不到正宗的中餐,拿老干媽和火鍋底料救急。曾經一點辣不沾的人,居然也慢慢愛上了火辣辣的味道。
在老公的帶動下,倪裳的“啞巴英語”,現在也能開口和各國人來幾句簡單對話了。她還和炎馳西班牙隊友的太太,學會了做很正宗的西班牙海鮮飯。
……
以前在小巷的老宅里的她,絕對想象不到自己還可以這樣生活。
男人在婚禮上對她說,要騎著摩托,帶她看遍世界的美好。
他做到了。
他帶著她,他們一起,看到了一個更大,更廣闊的世界。
十一月中,炎馳完成比賽,兩人一塊兒回國。等到隔離完回到家鄉,錦都也到了入冬的時候。
這一段時光,他們可以坐這座城里一對普通的小夫妻。這也是倪裳最愜意,最安寧的日子。
外面落下第一場初雪時,她可以抱著自己的人體暖爐,縮在被窩里賴床到中午。起床后,兩人再悠哉悠哉涮一頓火鍋。
冬日人懶,但即便什么都不做,和男人在家聊聊天,擼擼貓,倪裳的幸福感都很飽滿。
有時候,炎馳也會去老宅的工作室接倪裳下班。倆人再一起去奶奶家,陪老人吃一頓晚餐。
到了春節,兩家人一起在炎家的別墅里過年。許芝蘭秉持著“只要沒孩子就是孩子”的原則,堅定給兩口子發紅包。楠楠也拉著小叔叔和小嬸嬸一起放煙花。
焰火騰空時,倪裳對著夜空偷偷許愿,愿望依然是最初的那一個:
愿,年年有今朝。
愿,歲歲年年,都有他。
新婚的第一年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年新賽季時,官媒的體育頻道對炎馳進行了專訪。文字和視頻的訪談,還特意懸在他生日那天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