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致安老臉上的笑僵了,隱約幾分難看,沒想到南灼華這般讓他下不來臺面。
顧隱修笑,善解人意道:“九妹于我沒在一塊兒長大,有些生分,我這個大哥叫不出口實屬應當,父親先莫要為難九妹,日后到府上相處久了,九妹會自然而然的喚我大哥。”
不虧是和顧芷柔一塊出生的龍鳳胎兄妹,八面玲瓏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番話恰到好處,既打了圓場又給顧致安一個臺階下,真是精明至極!
顧致安訕笑,連連附和:“是是是,是為父方才考慮不周了。”
眼前父子的一唱一和,云染月不曾理會,摸了摸身邊南灼華的小腦袋,知道她心情低落,不開心。
接過身后清羽手里的一小壇酒,遞到南灼華面前,云染月溫聲道:“這酒名叫‘桃夭,’是你出生時為師釀的,若是你不高興了就喝上一口。”
南灼華掂了掂手上的酒壇,不大,應該勉強夠一碗,她撇撇小嘴,悶聲道:“要是我喝完沒有了怎么辦?”
云染月輕柔別過她耳邊的碎發,笑:“那你就來攬月宮,為師在你窗前的桃樹下埋了好多美酒,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
他不敢一次給她太多的酒,因為這小姑娘嗜酒無度,喝太多怕她傷胃。
云染月又從廣袖里拿出一副玄鐵令牌送給她,眸子認真:“夭夭,這是你娘留給你的,你要好好保管,日后,你會用的上,不能把它隨便給任何人,可記住了?”
南灼華認真點頭:“夭夭記住了。”
雖說她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有什么用,但云染月交代的事情,她總會用心記著。
旁邊的顧隱修看見南灼華手里的令牌,眼尾抽動,斜長的眼睛一閃而逝的幽光。
南翼令牌,可是號召著二十萬南翼精兵,怪不得他一直沒找到,原來在云染月這里......
云染月眸子瞟向顧致安:“榮國公,本座還有一事要說。”
顧致安拱手:“國師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云染月道:“本座要說的是關于夭夭姓氏的事情,”嗓音清淡平緩,徐徐好聽:“南夫人當年臨終前,本座許諾了她兩件事情,其一,便是夭夭的姓氏,南夫人希望她冠以‘南’姓,給南家人留個后,所以本座才讓夭夭姓‘南,’榮國公對這事可有異議?”
顧致安連忙回話:“下官無異議,灼華姓南或姓顧都是一樣,都是下官的女兒。”
確實都一樣,對他來說無關緊要,反正都是沒什么親情,姓南姓顧有什么區別。
大晉皇宮的人都知道宜光郡主是榮國公府的九小姐,卻不知為何國師大人讓她姓“南,”而不姓“顧,”國師沒解釋過這件事,他們也不敢多問。
避免日后到了榮國公府,南灼華的姓氏給她帶來麻煩,惹來事端,云染月這才有耐心的告訴顧致安緣由。
若不是為了夭夭,云染月定不會同顧致安多講這幾句話。
南家是世代武將世家,卻是子嗣單薄,一脈單傳,到了南韶音這一代,南家也就她一個女兒。
后來南老爺子戰死邊疆,南老夫人郁郁去世,將門南家一朝堙沒,南韶音生下南灼華臨終前,云染月問南韶音可有什么心愿,他會力所能及的幫她去實現。